少年曾经在他家附近的小溪旁蹲守数日,为的就是尝尝鲜,可惜这种鱼可遇而不可求,蹲守数日,一无所获。
最后还是父亲,不知从哪里弄来一条三寸大小的银鱼,父子俩才美餐一顿,当然主要就是喝点鱼汤,肉是不够吃的。可就是那美味的鱼汤,李修明到现在还记得!
少年发出电光的双手蓦然深入水中,就听滋的一声,大大小小的鱼儿翻着肚皮浮上水面,其中混杂着小虾,螃蟹等,甚至还出现了一只王八。
李修明大喜,那大大小小的鱼儿中正有一尾银色,长约两寸。
少年趟过去将银鱼拾进口袋,又从漂浮着诸多物品的水面上寻来一个篮子,将那些小鱼小虾,老鳖,螃蟹统统装到篮子里。
“金霞县是个好地方啊,旁边有灵山,河里还有灵鱼!”
少年挎着篮子,开始在青石河上奔波,那种感觉就像是满地都是银子,等着他去捡。
李修明又是一记电拳下去,各种奇葩水生物陆续浮上水面,少年欣喜,正要开始收获,突然眼光紧紧盯住了水面。
就见水面一动,一尾一尺来长的银色大鱼,突然跃出,那大鱼轻轻摆尾,清新的灵气对着少年扑面而来。
“百年银鱼?”李修明瞪大了双眼,哈喇子都不自觉的流出来了。
据父亲讲,这种银鳞灵鱼,每过十年身体才能长大一寸,个头越大不仅味道更鲜美,吃了对身体也更有好处。
这种一尺来长的银鳞灵鱼,至少要一百年才能长成,鱼身内存在的灵气浓郁的化不开。不要说吃过,也不要说见过,少年连想都没敢想过,碰上这好事。
那尾大鱼,在空中打了个挺,又重新落入水中,尾巴摆动,奋力游走。水面上一条波纹荡开,急速离少年远去。
“中我一记电击,还想走?”少年大喝,他双腿下似乎生出无穷力道,在水中发足狂奔起来。
每一脚踏下去,都击穿水底,雨水排开,铁足直接踏上水底的青石,一跃数丈,少年像疯了的野兽,对着那波纹荡开的方向紧追不舍。
哗啦哗啦,随着少年的奔跑,一层层大浪从街道中心向两边扑去,浪花击打在路边的商铺或住户的门上,砰砰做响。
屋里的人吓得哆嗦,一个个打开窗户,小心的向外面望去,正看到一个疯子般的少年,全身上下如落汤鸡一般,在水道上发足狂奔,一边跑一边嘶吼。
更怪异的是,少年手臂上还提了一个破篮子,奔跑晃动中,颠出一物,仔细看竟是一个王八。
“看到了吗儿子,早跟你说这人是个疯子!”一个强壮的中年妇女,从窗户里小心的指着外面奔跑的少年,对旁边的胖胖男孩,一个劲使眼色。
那胖男孩,眼睛小的看不见,此时正眯着一条缝,呆呆的望着外面发足狂奔的少年,露出崇拜的神情。
在这水中跑步,李修明感觉越来越累,不过好在此时水位在下降,而这银色大鱼所游的方向地势也较高。
地面上的水越来越浅,甚至前方一座楼阁处已经无水,一群莺莺燕燕的女子正站在楼上,遥望着向她们奔跑而来的少年。
在李修明的努力下,他离那道大鱼游动形成的波纹越来越近,眼看就要追上。
“再吃小爷一击!”李修明右拳被电光包围,猛击水面。
可是那尾银色大鱼却早就料到一般,忽的一下从水中跃起半丈,直往岸上飞去,那意思宁死也不让少年捉住。
“哪里走!”李修明又是大喝一声,右足照着地面猛蹬,轰的一声,水中似乎炸响一个大雷。
少年如离弦之箭般飞出,比那跃起的银色大鱼速度更快!
半空中鱼和人一起划过优美的弧线,少年后发先至,一把将大鱼抓在手中,随即一个跟斗翻下,稳稳落在地上。
手中电光闪过,挣扎不停的大鱼,似乎失去了力气,又挣扎了几下不再动了。李修明将大鱼随手扔在篮子里,脸上露出胜利的笑容。
“今晚不仅可以喝鱼汤,肉也管饱!”
阁楼上的莺莺燕燕看到少年的举动,惊讶不已,纷纷伸着玉指对少年指指点点,互相交头接耳,不知在议论什么。
李修明没有心思理会她们,他扭过头,目光反而被身边一个巨大的身影所吸引。
那身影巨大如熊,穿着棕色衣服,此时正跪在地上,全身湿透还在往地上滴水,那狼狈样子和少年别无二致。
“又是这狗熊精?”李修明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巨人,因为那形象太突出了,令他过目难忘。趴在地上的人,赫然就是少年帮其解毒,又偷其金条的王大力。
“妈妈,求您行行好吧,我承诺给玉兰,今天就要赎她回去。”巨汉恳求着。
“不是妈妈不答应你,也不是妈妈不疼玉兰。王大力,咱们说好的五根金条,为何你现在只拿出四根?”从阁楼里出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双手掐腰,对着巨汉冷哼。
“妈妈,大力连月去矿上搏命,本已凑齐了五根金条。今日雨大,来的时候不巧滑了一跤,不知道一根金条怎的就没有了!妈妈呀!求您开恩,我下月再去矿上,不出仨月,一定把这笔钱还上,一分也不会少您的。”巨汉跪着乞求。
“哼,空口白牙,就想哄走老娘这里的台柱子?你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就你那副狗熊样子,能骗得了老娘?问问大伙,老娘做生意几十年,什么时候做过亏本的买卖?五根金条少一根也不成!”那浓妆艳抹的女人对着巨汉戟指怒骂。
“可是我现在却是没那么多钱啊。”大汉带着哭腔。
雨从中雨变成了小雨,淅淅沥沥的落下。
落在巨汉头上,流过他的额头,流过他的眼角,流过他的鼻梁,流进他的嘴角。
巨汉哭了,大滴的泪水从眼睛下滚落,混合着雨水流淌在他宽阔的面颊。
一旁的行人驻足,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