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调头飞回,“噗”的一声,血花飞溅,给这“津门第三虎”,来了个透胸而入,其余的“津门三虎”,以及刘铁心,[奇+书+网]情知有异,赶紧拔刀列阵,目光电扫四周,察看变生何处。
韦虎头笑吟吟的从一片崖角之后,缓步走出,向弘历含笑叫道:“弘历,你不要怕,常言道:‘人善人欺天不欺’!这群满手血腥的万恶东西,今天撞到了虎头大侠,太岁当头,他们会遭报的!”
韦虎头这“虎头大侠”,刚在扬州闯万,声名未震江湖,自使那“津门三虎”和刘铁心,听得都觉陌生!……
既然陌生,他们自然不怕,见韦虎头只有一人,遂想倚多为胜的,各挥兵刃,四人一拥而上,并由津门大虎,厉声叱道:“小兔崽子连rǔ臭未干,便敢多管闲事,大太爷今天不单把你开膛摘心,并连蛋黄都挤将出来,替三弟报仇,才消我心头之恨!”
这津门大虎,骂人骂得够凶!
但嘴上凶,斗不过手上狠,他骂得越凶,便死得越快!
在四人同执兵刃,一拥齐上之际,韦虎头也右手取了长剑,左手把腰间那根“三绝拐”抽出。
津门大虎一骂,韦虎头勃然震怒,自然拿他开刀,一式“云开见月”,大虎首先飞头,跟着招化“dú龙寻穴”
和“冷送春烟”,二虎、四虎也心窝各中一剑,兄弟四人似乎相当有手足之义的,携手齐赴yīn曹!
对于刘铁心,韦虎头似乎手下留了分寸,仅用寒铁所铸的“三绝拐”,把他的兵刃击断,虎口震裂!
刘铁心知道他起意弑主,罪无可逭,长叹一声,闭目待死!……
谁知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何动静,这才微睁双目,发现韦虎头已把长剑还鞘,不禁愕然问道:“虎……虎头大侠,你……你怎么不杀我了?……”
韦虎头尚未答话,弘历却在一旁笑道:“这道理我懂,大概就为了你刚才没有对我首先拔刀,虎头大侠才剑下施仁,留给你一个改过自新机会!”
韦虎头觉得弘历着实颇有胆识,遂对刘铁心沉声叱道:“你的妻子既然被人掳劫,若想拚命营救,自应去找主谋之人!若是欺主求荣,忘恩负义,除为国法不容,也被江湖不齿,希望你知过能改,给我滚吧!”
刘铁心情亏理屈,更复技不如人,哪里敢有所还口,只带着一脸羞惭,暗呼侥幸的,抱头鼠窜而去。
韦虎头讨厌胤祯,却相当喜欢弘历,杀了“津门四虎”,赶走刘铁心后,便想和弘历好好聊上几句,甚至于一齐返回北京!……
但他才一回头,目光注处,却不禁大惊失色!
原来,刚才还含笑发话的弘历,如今已直挺挺的躺在地上,显然人事不省,不知是业已死去,抑或晕绝?……
韦虎头赶紧走过,愕然细察!
看来看去,总算是在小腿上,找出了一条似是被飞刀划破,长才寸许,微见血渍的小小伤口!
韦虎头怀疑这飞刀之上,可能淬了奇dú,遂再替弘历诊察脉象……
果然,所料不差,这位名叫弘历的少年体中,正是中了奇dú,xìng命已在呼吸之间!
本来,韦虎头已打算用“三绝拐”中的“华佗度厄金丹”来救治弘历,但转念一想,这种前辈神医所留的罕世金丹,只剩两粒,将来或有急用。
苏荃妈妈的“神龙教”中yào物,本具奇效,此次为了重入中原,济世行道,加了西南特产灵yào炼制,想必其效更宏,爹爹曾给了一瓶,为数甚多,何不先给弘历服上一粒试试?万一yào不对症,或是灵效不足,再用那“华佗度厄金丹”不迟!
想至此处,主意打定,遂先伸手点了弘历的三元大穴,以防万一yào效不够,可暂遏奇dú攻心,来得及再用“三绝拐”中所藏的罕世圣yào救治。
跟着,再取出他爹爹韦小宝赐给他的那只小小绿色玉瓶,倾了一粒奇香丹丸,喂给弘历服下。
丹yào下腹,韦虎头为他再诊脉象,知道弘历命已无碍。
但却至少还须将息上两个时辰,才可完全康复。
韦虎头觉得此处既离北京不远,耽误上两个时辰,又有何妨?不如索xìng等弘历完全复原,送他回家,也免得自己到了北京不识途径,还要寻问四阿哥的府邸所在。
于是,他相当大方的,再喂弘历吃了一粒丹yào,并替他解开了所制穴道。
第二粒丹yào下腹,弘历越发好转,神智渐清,韦虎头便向他含笑问道:“你小腿的伤痕,似是被飞刀所划,这是谁所发出的淬dú暗器?”
弘历苦笑道:“虎头大侠……”
韦虎头摇手笑道:“这种称呼,既俗又不好听,我是说来吓唬刘铁心等那群坏东西的!我姓韦,论关系你爸爸胤祯叫我表弟,似乎我还长你一辈,但我对你投缘,不妨各jiāo各的,你看来总比我年幼,就叫我一声韦大哥吧!”
弘历相当豪爽,也不客气,何况他对韦虎头的人品、武功,相当钦爱佩服,遂发自衷心的,叫了一声“韦大哥”!
这一声韦大哥,建立了双方的真挚友谊,等到十三年后弘历变成了清高宗乾隆大帝,韦虎头时常豪情勃发,进入宫廷叙旧,也在乾隆下江南时,帮助这位老朋友弘历,解决不少困难,消除了不少灾厄!
他们这韦家父子二人,均在无心jiāo结之下,韦小宝成了康熙的总角知jiāo,韦虎头成了乾隆的江湖至友,说来也真是佳话,属于异数!
弘历吸了一口长气,含笑说道:“韦大哥!你在杀那‘津门大虎’之际,最善施展淬,dú暗器的那津门第四虎,便向我脱手甩出三柄飞刀!我闪过奔上三路的两柄,却被第三柄在左小腿上,轻轻划破见血!我见韦大哥大展神威,独殪在天津一带,颇具凶名的‘罗家四虎’,正自满心佩服,看得出神,以为些许微伤,无甚大碍,谁知一阵麻痹感觉,突然涌起,人便失了知觉!”
韦虎头叹道:“何止是失了知觉而已,飞刀上的dú力,相当厉害!若不是我在来京途中,巧遇我爹爹,蒙他赐了一瓶疗伤祛dú的特效灵yào,你这条小命儿,便进了枉死城了!”
弘历且注韦虎头,扬眉问道:“韦大哥,你的本领,已有这大,你爹爹定然更高!他老人家名号能不能说将出来,让我长点见识?……”
韦虎头笑道:“你听说过韦小宝么!……”
弘历“哎呀”一声,失惊叫道:“怎么不知道呢?是业已致仕退隐多年的鹿鼎公嘛?他老人家游戏宫廷,扬威罗刹,笑傲江湖的各种传奇故事,着实好听煞人,我常常磨着一些老太监们,讲给我听,今日居然有幸,得识韦大哥,真……真令我太高兴了!”
韦虎头失笑道:“你别太高兴,我独诛‘津门四虎’,但连杀四人,祸事闯得不小!你虽是天潢贵胄,但地在京畿,天子脚下,青天白日,朗朗乾坤……”
话方至此,有人接口说道:“天子脚下怎样?朗朗乾坤如何?连皇帝都有人敢害,老子都有人敢弑,独诛罪有应得的江湖败类‘津门四虎’,还不是等于杀了四条狗么?”
这阵语声,听得韦虎头和弘历都笑容满面……
也使他们都异口同声的,喊出了一句:“红绡姐姐……”
红绡的娇俏身形,飘然出现,她不及与韦虎头招呼,便先举着手中的一枚白纸包,向弘历急叫道:“宝贝勒,刘铁心总算还略有天良,在虎弟饶他一命以后,立即赶回,向我报告出事经过,说你仿佛业已中了罗老四的淬dú飞刀,给了我一包解yào,要我来为你解dú救命!”
韦虎头摆手笑道:“若等姐姐送yào,恐怕晚了!幸好我爹爹赐我疗伤祛dú灵yào,弘历贤弟服了两粒,业已保命无妨,但姐姐怎么叫他‘宝贝勒’呢?”
红绡娇笑道:“因为他小名叫做‘宝儿’,无论人品、心xìng、才华、气度,都是四阿哥府中的瑰宝!府中人,包括我在内,没有任何一个不喜欢他,他却似乎最和我投缘,你没听见他毫无‘贝勒爷’的架子,不惜纾尊降贵,叫我‘红绡姐姐’么?……”
话方至此,想起韦虎头适才所说之话,“呀”了一声问道:“虎弟,你说你已给‘宝贝勒’服了你爹爹所赐的祛dú疗伤灵yào,莫非老爷子也离开云南,到了中原?”
韦虎头笑道:“不单我爹爹来了,并来了三位妈妈,和妹妹韦双双,弟弟韦铜锤,我们韦家,只不过还有四位妈妈,留在云南而已。”
红绡听得韦虎头说山这么多的“妈妈”数目,不禁为之掩口失笑……
韦虎头道:“姐姐你先别笑,你刚才曾说皇帝也有人敢害,老子也有人敢弑,我想,害君,谓之‘大逆’,弑父,谓之‘不孝’,但不知这‘大逆不孝’的狂妄匹夫是谁?纵然清朝国法能容,我韦虎头的铁掌、长剑,和腰间这根‘三绝拐’,也会替天行道,容他不得!”
红绡道:“是……”
刚说了一个“是”字,忽似有所避忌的,目注弘历问道:“宝贝勒,你所中罗四虎的飞刀刚dú,是否业已祛除干净?……!”
弘历笑道:“红绡姐姐放心,我已经复原没事,韦大哥给服过两次灵yào,也替我把过脉了。”
红绡脸色一正急急说道:“我的马儿拴在那边林内,你赶紧骑去,策马快行,尽速回府,因为你爷爷业已龙驭上宾,有遗诏‘传位于四皇子’,你爹爹即将登位,府中乱成一团,上上下下,都在到处找你!”
韦虎头也是相当聪明,反应敏捷之人,刚才见红绡正yù回答自己问话,目光一注弘历,立刻顿住话题,便猜出她所说“害君弑父”的“大逆不孝”之人,定必就是四阿哥胤祯!
因事情已在意料之中,故而虽闻康熙驾崩,胤祯接位之讯,并不十分惊异,只是觉得事情来得好快而已……
弘历闻言,也知事关重大,必需立即回府,否则,爹爹若是震怒,定然吃罪不起!遂脸上有点讪讪的,向韦虎头拱手说道:“对不起,韦大哥,我要先回家了,你和红绡姐姐,随后来吧!……”
话完,转身,红绡递过那白色纸包道:“宝贝勒把刘铁心弄来的这包解yào带去,万一所中dú力,起了反复,也好仗以救命!”
弘历接过,红绡见他上了马背,业已抖缰,遂又复高声叫道:“你韦大哥这次不一定去北京了,反正你们既已订jiāo,以后他凡到京城,定会去看你的!”
弘历听得仿佛有点意外,但已不敢停留,无暇细问,只在马背上,遥向韦虎头拱了拱手,便抖缰飞驰而去!
韦虎头相当欣赏他,目送弘历,点头赞道:“这孩子真不错,腹有经纶,身无俗骨,是富贵子弟中的一条龙啊!”
红绡笑道:“虎弟看得不错,他今天是‘宝贝勒’,明天是‘宝亲王’,若干年后,可能便是满清入关夺我华夏山河的第四位皇帝……”
韦虎头道:“姐姐,你刚才对这位‘宝贝勒’说我不去北京之语,却是何意?”
红绡白他一眼道:“四阿哥已登大宝,十四阿哥迟早定被他这忌才狠dú,毫无同胞手足情爱的哥哥所害,绝对不会有好的下场,也等于是我们‘水摆夷 ’族人的大仇已报!我没有理由再缘富贵的,伺候皇帝,业已留书告别,离开胤祯!你独自一人,是不是还想去北京呢?”
韦虎头想起红绡对他所作的“何日离开胤桢,何日便是你我的定情之夜,不必再珍惜那粒‘守宫砂’了!”
诺言,不禁喜得握住红绡玉手,发出一连串有点心颤的“呵呵……呵呵……”痴笑……
红绡失笑道:“痴子,别傻笑,我知道你的鬼心眼!我先问你,老爷子既来中原,他的,人呢?我对于他老人家,真是钦敬已久,亟yù拜识……”
韦虎头笑道:“姐姐已见过我爹爹……”
红绡方听得一怔,韦虎头已改口说道:“不对,不对,我说反了,是我爹爹业已见过姐姐。”
他这一修正,虽已合于事实,却把红绡听得越发糊涂,宛如丈二和尚,无法摸得着头!
等到韦虎头带着满脸傻笑,说清当日在山谷中红绡走后,他爹爹韦小宝便随后出现情况,红绡不禁玉颊微红问道:“他老人家对我怎样批评?”
作儿子的,往往都会对自己的爸爸崇拜,把爸爸的所有言行,都暗暗模仿!韦小宝这个名震四海的英雄爸爸,照理自然更应该获得儿子的崇拜、模仿,但韦虎头偏偏不然,他对他爸爸,固极崇拜,却在模仿方面,打了折扣,至少有两件事儿,他是既不敢,也不愿,去模仿他爸爸韦小宝的。
韦小宝如今已成“韦大宝”,甚至于可称为“韦老宝”
了!在他笑傲江湖的“韦小宝”时期中,有桩最拿手的本领,往往仗以度过不少灾厄,成就不少事功,那就是“信口开河”!
韦虎头既不敢,也不愿继承这项传家绝艺,出于xìng格使然,他不习惯说谎话,一说谎话,立刻脸红,太容易被人当场揭穿,反而露出马脚!
第二桩他既不敢也不愿模仿他爸爸韦小宝的,就是“娶老婆”,他那里敢期望象爸爸一样,娶上七个老婆,他倒觉得妹子韦双双的壁上留言,说得比较有理,韦双双给他留的字儿是“……好嫂子,一个便够,这种事儿,千万别学爸爸!……”
如今,红绡问起韦小宝对她怎样批评,韦虎头立刻照说实话,因谨记心中,熟极而流,象背书一样的背道:“我爸爸说,红绡不错,人长得美,武练得好,身份也颇高贵!既然愿意嫁给你,好老婆可遇难求,千万莫要错过机会,你就给他下个定吧……”
这是千真万确的老实话,韦虎头说来侃然,但红绡听得芳心滋慰,脸上却飞了显得她更艳的桃红色泽!
为了遮羞,她故意向韦虎头伸手笑道:“你爹爹既叫你对我下定,快把东西拿来!世人赞美婚姻时,往往都说是‘金玉良缘’,你要给我的定情物,也多半非‘金’,即‘玉’?”
韦虎头摇头道:“不对,不对!我爹爹说‘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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