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只是虚惊,并有大益!他机缘凑巧,服食了‘血红壁虎丹元’,再经赛老人家加以回春妙手,除脏腑间原本甚重的‘大手印’伤势,已告痊愈以外,真气内力,反会大增,只等甜睡醒来,便百脉调和,天君通泰,可能成为当世年轻好手中的第一人物!……”
韦铜锤望着红绡,嗫嚅说道:“你……你……”
才说了两个“你”字,冯英便“噗哧”一笑,在旁骂道:“小铜锤儿,你好笨啊!你没听得她叫你‘二弟’么?她就是本领比你大哥还要大上一些的‘红绡大嫂’……”
韦铜锤回味过适才那声“二弟”,知晓冯英之言不差,遂俊脸做红地,向红绡抱拳一礼,恭身说道:“大嫂请恕小弟因忧念大哥内伤,以致惶急失礼!但风闻大嫂也曾中奇dú,不知可碍事……”
“碍事”二字才出,便赧然失笑道:“我真急令智昏,又要挨小英师妹的骂了!神医在侧,剧dú何妨?但不知是谁dú了大嫂?又是谁以‘大手印’的功力,伤了我大哥呢?”
红绡因知韦虎头醒得越慢越好,遂不对丈夫打扰,只向孟七娘行礼参见后,便把自己夫妻的中dú受伤经过,以及前后分三路来到黑风洞的热闹惊险情况,向孟七娘、韦铜锤师徒,仔细说了一遍。
韦铜锤听先,咬牙说道:“雍正大概深知汉人高手,难有人肯真心替他卖命,遂以富贵为饵,弄来不少藏派喇嘛,作他爪牙!我和小英,在才进山海关不远的酒店后山坡上,业已宰掉两个,不知有没有伤我大哥的……”
红绡摇头接道:“那厮修为深厚,掌力雄浑,是红教长老身份,自称班嘉活佛,那里轻易宰得掉的!”
韦铜锤不服气的,挑眉叫道:“好!‘班嘉’二字,我记下了!若能在鹿鼎之行中,遇着这厮,非宰给大嫂看看,替我大哥报仇不可!……”
孟七娘瞪他一眼,失笑说道:“你能比你大哥大嫂的本领高么?遇上班嘉,仇儿怎样报呢?是不是又想施展你那柄‘小铜锤’上的‘九大绝招’?”
红绡“哦”了一声,目注铜锤嫣然笑道:“二弟真有这样厉害的一柄‘小铜锤’?”
韦铜锤取出自己的小铜锤来,递给红绡观看,并加以解释笑道:“铜锤是以西域紫金,加杂寒铁铸造,并系有弹xìng蛟筋,可以飞出三尺,再复收回!爹爹和七位妈妈,每人各传了一招所擅长的得意绝学,加上师傅传授的一招‘铜锤六合打’,岂不是共有‘九大绝招’?初进山海关,便遇着两名yīndú喇嘛,一名被小英宰掉,一名则中了我‘九大绝招’中,爹爹亲授的第一招‘信口开河’作为祭锤献礼!……”
说至此处,突然想起一事,向红绡伸手叫道,“大嫂,把你带在身边那种据说风味绝隹,又能延年益寿的‘石根玉莲’花瓣,给我一瓣好么?”
韦铜锤既已开口,红绡怎能不给?遂一面取出那八瓣花瓣,一面含笑道:“这石根玉莲花瓣,是罕世难得之物,本想留待异日,孝敬翁姑,但二弟既想尝新,便先吃一瓣也可……”
韦铜锤摇手笑道:“大嫂不要把你二弟看得太没出息,我不是自己嘴馋,是既知有这等好东西后,想要上一瓣,孝敬我师傅的!……”
边自说话,边自取了一瓣“石根玉莲”,向孟七娘口中喂去。
孟七娘方含笑摇手,韦铜锤突把笑容微收,换了悲戚神情,含泪叫道:“师傅,您别再推了!我大哥大嫂,或许尚不知情,您却业已晓得,我如今只有六位妈妈,八瓣‘石根玉莲’中,请您尝上一瓣,乃是合情合理之事!……”
话方至此,躺在地上的韦虎头,突然一跃而起,伸手抓住韦铜锤的肩头,急急问道:“二弟,你……你……你何出此言?我们少的是那位妈妈?她……她……她到那里去了?”
盂七娘既被韦铜锤把“石根玉莲”喂进口中,也不忍过拂其意,遂嚼了几口吃下,对韦虎头说道:“建宁公主在滇池的大观楼上,面对水天清景,突然无疾化去……”
韦虎头“哎呀”一声,向红绡叫道:“我们买上两匹好马,星夜赶回云南……”
韦铜锤摇手接道:“爹爹已带小妹,赶回去了!并派小妹传命,叫大哥和我,不必奔丧,应该轻家事、重国事,捐小我、为大我,好好在鹿鼎山中,搅起一番足令胤祯头痛,满人丧胆,四海汉族豪英振奋鼓舞的风云雷雨!”
韦虎头问清韦双双传言经过后,毅然点头说道:“好,我们遵从父命办事,不回云南,立奔鹿鼎……”
红绡一旁笑道:“原来你早就醒了,却躺在地上装蒜!”
韦虎头笑道:“我绝非故意装蒜,只是调气xìng功,使所服‘血红壁虎’的‘丹元’灵效,得以流转周身,充分发挥,才不辜负赛老人家妙手回春的成全厚德!……”
说完,向赛韩康深深致谢,并目光一扫,扬眉笑道:“从现在开始,下一个回合的精彩节目,便是鹿鼎风云!韦虎头、韦铜锤兄弟,邀同叶遇春兄三马连环,愿为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前站先行!内子红绡,与冯英小妹等两员女将,随时支援听用,三位老人家中,似乎也该!……”
皇甫嵩一旁含笑接道:“鹿鼎取宝一事,按图索骥,比较容易!但想改变满清帝室的龙脉风水,却极艰难!自然应请对风水yīn阳一道的大行家孟老婆婆,担任三军主帅!皇甫嵩参赞军机,追随左右办理琐事,打个杂儿,赛韩康兄则来个责任相当吃重的‘军医军师一身兼’吧!”
这三位原是多年老友,孟七娘遂失笑道:“皇甫老头儿,你既推荐我担任三军主帅,我就要‘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了!”
皇甫嵩道:“女元帅尽管发令,包管无人不遵,没人不服!但你第一支将令,总不会先差遣我老头子吧?”
孟七娘失笑道:“因为你久居关外,几已变成土著,我正是先要差你……”
皇甫嵩道:“差我就差我吧,我能为你们这些大帅、军医、先行、随卫等大大小小芝麻绿豆般的男女官儿们,办些什么事儿?”
孟七娘笑道:“吃饱了才好打仗,我要差令你办的事儿,便是使我们舒舒服服的填饱肚子!今天的晚饭,在百里外的兴隆镇吃,除一般xìng的美酒嘉肴以外,我要点两道菜,一道是鲜美游水的松花白鱼,不活不要,不肥不要,蒸得太老也不要!另外一道,则是酥zhà人参,办得道地,功劳薄上,会替你记上一笔,办不好时,皇甫老小子,你就吃不消而要兜着走了!”
皇甫嵩“哈哈”大笑说道:“老夫得令,这就去准备一切在兴隆镇上,等你们大伙朵颐!那味‘酥zhà人参’,是道相当特殊的东北名菜!不是皇甫嵩夸口吹牛,除了我外,别人恐怕未必安排得好,更未必安排得妙,不弄盘‘酥zhà萝卜’唬唬你们这群关内来的老土才怪!”
赛韩康失笑道:“凡事贵在‘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地尽其利,货畅其流’嘛!七娘就是知道你生平爱吃,也精于吃,遂人尽其才的,派了你这么一个‘吃务大员’的美妙差事!但我虽没有七娘那等‘白发女管辂’的善识过去未来之能,却也粗通相法,觉得你脸上气色,似不甚好,兴隆镇安排酒饭之行,叫叶遇春随你协助,免得你过分劳累好么?……”
皇甫嵩摇手笑道:“不必,不必,一来我年岁虽高,身体尚健!二来多年关外闲居,功夫并末掠下,反而多炼了一种颇有自诩的‘七煞指’力!若是有甚不开眼的鹰犬爪牙,敢来作怪送死,正好活动筋骨,拿那些宰不完的魔崽子们,试试手呢!……”
话完,又是一阵声若洪钟,中气十足的“哈哈”大笑,葛衣闪处,便飘然出洞而去。
第十九回yīn谋
孟七娘目光一注叶遇春,含笑叫道:“叶贤侄,你一来随你师傅,常来东北,行医济世,人情路途,都比较熟!二来人也稳重机警,兼而有之,我遂想命你和我徒弟小铜锤悄悄跟踪,替皇甫老儿,打个接应!因为,你师傅法眼无差,这老小子的气色,当真不太好呢!”
韦铜锤生平就是怕闲,一听有了差遣,立刻眉飞色舞的向冯英笑道:“小英,我先走一步了,今天晚饭人多,索xìng买上一头肥驴……”
赛韩康一旁笑道:“菜随你们去搞,酒却不必张罗,因为我带有不少花钱都无处可买的‘猴儿酒’呢……”
叶遇春生恐皇甫嵩单独走远,出甚差错,遂赶紧拉着韦铜锤,出洞追踪,加以随护照应!
他们一走,韦虎头双轩剑眉,向孟七娘抱拳笑道:“三名先锋之中,孟前辈独独留下我来,是嫌韦虎头……”
孟七娘不等他再发牢骚,便自摇手失笑接道:“有材不用,固属主帅无能,但人才小用,更是庸愚之举!你与红绡夫妻,是我们阵中,斩将搴旗的出群拔尖好手!我不应该保留下来,当作突然出奇制胜的‘绝招’、‘杀手锏’么?”
孟七娘这样一说,把韦虎头那张俊脸,说得立时热到耳根的红了起来……
红绡看他一眼,娇笑说道:“你凝点真气,略为试试手嘛!这样一来,便知赛老前辈等,恩情如海,对你的成全有多么大了!……”
韦虎头如言扬掌,向面前洞壁之上,凝劲隔空一按,壁上石粉飞处,立即现出一个掌印,深度足有寸许!
韦虎头见状,不禁吓了一跳,心知那粒“血红壁虎丹元”,加上赛韩康的医道、灵yào,着实使自己不单伤愈,在真气内劲方面,更复受益良多,进境之高,恐怕不能以成数计算,要以倍数计算!
赛韩康冷眼旁观,见红绡毫无艳羡神色,不禁点头笑道:“韦少夫人着实不必对虎头老弟羡慕,你所服的‘石根玉莲’花蕊,灵效方面,既不比‘血红壁虎’的‘丹元’为差,还更多一层妙用!……”
红绡问道:“什么妙用?”
赛韩康笑道:“那‘石根玉莲’实是轻易难得一见的世间奇yào!你服了‘莲蕊’,体质已变,从今后万dú不侵,再若遇上胤祯,可以不怕任何dú力,尽量戏弄他了!……”
语音至此略顿,忽把脸色一正,向韦虎头叫道:“虎头老弟,虽然尊夫人艺业方面,比你只高不弱,又有特殊体质,终身不畏奇dú!但若遇见班嘉那等特强劲敌,仍宜由你上阵,不可让她对敌!……”
韦虎头不解其意,方自剑眉双蹙,yù传细问,冯英已娇笑叫道:“大哥,你怎么这样傻呢?难道你不知道红绡大嫂已有了韦家的第三代,她是不应该过分劳累的‘重身子’啊!”
红绡再怎洒脱,也不禁被冯英这等口没遮拦的直言谈相,弄得红霞满颊,向她直瞪白眼,连连顿足!
韦虎头着实不知道自己的本领这么大,骤闻喜讯,乐得真不知如何是好!只有望着红绡,不住呵呵傻笑!
红绡啐他一口道:“一公一母,两条血红壁虎和黑风蛇,都已除去,‘石根玉莲’也花蕊已服,莲瓣莲藕已摘,你还不快把历年堆积的近百俱白骨,掘坑埋掉,还这黑风洞一个清白干净,还要等赛老人家和孟老婆婆来动手么?”
韦虎头闻言,立刻开始掘坑,红绡、冯英,从旁协助,辛苦了一段时间以后,便把洞中的善后问题,处理完毕。
黑风洞告一段落,他们便前往百里以外,大家所约定的兴隆镇去,享受那顿由皇甫嵩负责安排的丰盛晚饭。
皇甫嵩着实本领不小,弄来松花江白鱼不难,他居然弄来三条活的,两条命店家杀洗清蒸,一条还养在酒店的水箱之中,准备给孟七娘验明正身,表现鱼是鲜龙活跳!
至于那味由孟七娘特别指定的“酥zhà人参”,皇甫嵩是先行搜罗材料,然后亲自下厨!因为,这家酒店虽已在兴隆镇上,首屈一指,但厨房师傅却还没有整治这种高级莱肴的实际经验!
皇甫嵩定座、点菜、买鱼,以及包括了自己下厨zhà人参,都工作得相当顺畅,毫无意外发生,不由暗笑赛韩康说自己气色不好之语,定是在黑风洞中,光线欠亮,以致看得失准,他当然更不知道孟七娘也有同样看法,并派了韦铜锤、叶遇春两人,随行保护自己……
直等孟七娘、赛韩康、韦虎头、红绡夫fù,以及冯英等大队人马到来,皇甫嵩才吩咐店家端了刚蒸好的松花江白鱼,自己也端了亲手调味烹制的酥zhà人参,从厨下走出,哈哈大笑叫道:“七娘,你真内行,点得好菜,把我堂堂一个随军参赞,差使得变成了亲下厨房的火头军了!来来来,你们尝尝人参zhà得酥或不酥?松花江白鱼肥或不肥?蒸得老或不老?再看那具水箱之中,被我同时买来三条鱼中的另外留作样子的那条,是否还是活的?我倒看看你这专门享受现成的女元帅,是怎样替我记上功劳簿儿?……”
话方至此,两条人影闪处,叶遇春与韦铜锤不知从何而来的,突在酒店大堂现身,叶遇春并左臂微有血渍,似是受了什么伤损,韦铜锤则向正在端杯举箸大快朵颐的群侠,摇手急急叫道:“酒可以喝,菜可以吃,连酥zhà人参,也尽管可以大快朵颐!但那两条极肥极美,蒸得也火候恰到好处的松花江白鱼,却决不可吃!……”
皇甫嵩愕然问道:“为什么不可以吃呢?”
韦铜锤答得简单:“有dú!”
皇甫嵩苦笑叫道:“天哪!那是两条活鱼,我又亲在厨房中,眼看着大师傅杀鱼、洗鱼、加味、入笼,决没有离开半步!韦二老弟,你怎说鱼中有dú?dú从那里来啊!”
韦铜锤道:“正因为鱼是活的,才容易骗得过你这等老江湖,可以利用你亲自监厨的可信力,使我师傅,暨赛前辈等会毫无戒心,把整碗的穿肠dúyào,坦然吃下肚去!……”
皇甫嵩哪里肯信?但等他取根椎髻银簪,chā入清蒸活鱼,见银簪立变乌黑,证实确有剧dú以后,不禁惊得呆了!
韦铜锤道:“皇甫老人家,你再去水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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