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早就撒下天罗地网就等你现身,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西淳烨一个手势,从四面八方涌来几百名全副武装的精锐士兵,将一人一马团团围住。
“夏侯将军,几月不见。当真是越来越气宇轩昂了。夏侯曦犯上作乱,夏侯一族本该株连九族,以儆效尤。本宫体恤卿多年镇守雁北关,夏侯曦作乱后又岿然不动,大义灭亲,不如就依方才薛大人所言,将军上jiāo青羽军的军权,本宫饶了夏侯老弱病残一命。”
西淳烨将佛珠套在手上,从监斩台上一步步踱下来,像极了一只优雅的豹。
“西淳烨,我夏侯钰既然敢来劫刑场,自然有劫刑场的本钱。太子殿下何不先看看我手上的东西,再作定夺。”夏侯钰笑着掀开手上拿着的黑漆盒子的盖子。
全场目光都聚焦到盒子上, 里面,赫然是洪的人头!
一颗鲜血已经凝固成黑色,皮ròu已经开始腐烂,却依然仍分辨身份的人头...
“怎么回事?洪死了?”
不知谁高喊了一声。
监斩台上位居高位,手中握着重兵的驻军将领面面相觑,斩台下手持长矛的士兵不安骚动。
恐慌迅速蔓延。
西淳烨笑容凝固在脸上,他迅速朝西淳莹瞥了一眼,发现皇长姐脸上疑窦的表情比他更甚,才又转过头来,微微眯着眼。
“夏侯钰,你以为弄个洪的假头,就能唬得住大魏天子吗?就能镇得住大魏的铁军吗?我大魏各方驻军近五百万的军队,还怕你区区一个五十万的青羽军。”
说话的是于屹潇,他从骚动的士兵中走了出来,面带怒容,几步就窜到斩台前,朝西淳烨一禀:“太子殿下,用易容术弄个假头何其容易,殿下莫不要让夏侯钰这个狗贼给骗了。夏侯钰早已是穷途末路,殿下定要让jiāo出青羽军的兵权,臣主动请缨,前往北胡不毛之地,为大魏戍边安,,安,,。”
那个“境”字还没说出来,就被人从后背直chā前胸,狠狠刺穿了,当场血流如注,不支倒地。
“这个人叫于屹潇,在帮太子殿下带兵,我夏侯钰本不是暴虐之人,奈何他觊觎我的人,太子殿下公然纵容他觊觎我的人。今日之下场,是警示各位,也是敬告天下,大魏长公主西淳莹是我夏侯钰之妻。大丈夫顶天立地,忠君爱国,可是杀父之仇,夺妻之恨,不共戴天。”
说完,夏侯钰拿过整个长矛,朝于屹潇连捅数刀,又一把揪过洪的头颅,矛尖刺入,高高擎起。
“我父夏侯曦谋权篡位,是为不忠;我夏侯钰眼睁睁看父被乱箭shè杀于养心殿,是为不孝;我五十万青羽军浴血驻守着雁北关,大魏天子却将我等的父母妻儿尽数残杀,是为不仁不义。五十万青羽军自问上不愧天,俯不愧地,已经被逼到没有任何退路,自今日起,我夏侯钰正式接管北胡洪麾下全部兵力,收编整个流黎山及方圆五百公里以内近十个匪寇势力,自立为流黎王。”
“报。。。太子殿下,八百里加急,北胡洪占据统辖范围全部撤换成流黎王不明旗号,不知何股势力所为。”
“报。。。太子殿下,青羽军异动,夏侯昊带着二十万人马一路朝汴京而来,一路势如破竹,现与河北承德驻军在潇瑜发生小规模的激战!”
“报。。。太子殿下,汴京近郊突现不明来历的武装,打着精武营的旗号。”
三个士兵齐齐跪着,西淳烨颓然倒在椅子上,他又拿下手里的佛珠,轻轻拨弄。
整个刑场就像凝固了一样,悄无声息。
北胡洪,并不得人心,是镶嵌在大魏与北胡之间的dú瘤,却也是离间草原五部的一把利刃。
洪这人穷兵黩武,好大喜功,还整天上窜下跳,又是部落游说,又是散播谣言,将北胡草原五部搅得乌烟瘴气。
但这也是西淳烨最乐意看到的。
大魏正值国乱,各路藩王蠢蠢yù动,地方驻军不服调统,只有北胡草原五部自顾不暇,西淳烨才能腾出手脚来打击肃清反对势力,强化巩固保皇势力,并让他们彼此制衡,使朝中秩序迈向正轨。
流黎山是北胡御敌天堑,北胡五部不可能洞开门户,任各路人马任意进出流黎山,却也不屑于洪这样的宵小匪类为伍。
但如果盘踞流黎山的是夏侯钰就不一样了。
如果是夏侯钰,青羽军还抓在他手上,雁北关形容虚设。
如果,北胡草原五部再与夏侯钰结盟。。。。
夏侯钰这个人,断断不能留。
西淳烨霍地从椅子上弹跳起来。
“来人啊。给我杀了夏侯钰。谁杀了夏侯钰,本宫赐他世袭公候爵位。”
话音刚落,乌泱泱的士兵冲了上来,一个个如贪婪的恶狼,为了唾手可得的荣华,全都不要命地喊打喊杀。
夏侯钰纵是身怀绝世神功,又如何抵挡密密麻麻的剑雨?
很快,左臂被砍了一刀,右腿被刺了一剑。
“夏侯钰。”西淳莹一声惊呼,就要冲下台去,却被西淳烨紧紧制住。
“莹儿,不用担心,我呆会就来救你。”右腿的伤处又中了一刀,夏侯钰一脚跪了下去。
“夏侯钰,你不能倒,后面四百余个老弱病残还在等着你呢。”西淳莹泣不成声地吼道。
“钰儿,挺住,姨娘来帮你。”
千钧一发一刻,那个一心向佛的李婕兮却突然bào喝一声,趁着刽子手不备,抢过他手里的刀,一刀捅进那人的肚子,冲下邢台。
那本就待宰的羔羊像集体中了巫术一样,四百余濒死之人眸中迸发出戾气,纷纷冲出来加入战局。
此时,除了魏澜馨和夏侯诀,还有那个瘸了腿的夏侯轩,其他人都如亡命之徒一般狠诀地,杀红了眼。
尸体,一个个倒下,老的,小的,女的,男的,最终化成了一曲悲壮的血歌。
突然,又有一队穿着各式朝臣、宫女、商贾、小贩等各式服装的人加入战局,这些人,是夏侯钰埋在朝廷中的暗卫眼线。
有的,奉命保护西淳莹,有的负责传递各路消息。
“将军,精武营的人已到皇城口,夏侯昊将军的军队也已经抵达汴京,您再撑一会。”这队人马中领头人马骅说道,他身着朝廷三品官员的官服。
“莹儿,莹儿,莹儿。”
有太医院的在帮夏侯钰包扎伤口,有小菜贩用简易的担架将夏侯钰抬走,他们被团团围住,却很快从侧翼杀出一路铁骑,精武营的人到了。
夏侯曦叛乱,精武营损伤大半,被夏侯钰强行扣下一半人马才不至于全营覆没。
皇宫的卫兵压根不是精武营出来的死士的对手。
夏侯昊的军队近在咫尺,眼看夏侯钰又要逃出生天,西淳烨不甘心。
不行,不能放虎归山。
他眯了眯眼,几步窜到西淳莹身后,拿刀抵着她的脖子。
“夏侯钰,你不是爱我皇姐如命吗?她死?或者你死?自己选。”
☆、第二十七章 手足
锋利的刀,死死抵在西淳莹的脖子上,稍一用力,就出现一道血口子。
“夏侯钰,怎样?用你的命换她的命?”西淳烨目光凝转。
“夏侯钰,快走,他不会对我怎样的。他是我亲弟。”西淳莹哭着说。
“亲弟?又怎么样?要不要试试?”西淳烨目露凶光,手中的刀又逼进了一寸。
又是一道血口子。
鲜红的血,沿着刀仞汩汩而流。
滴滴答答,刺人发狂。
“西淳烨。”夏侯钰死死盯着西淳烨,那眼神似要将他千刀万剐,如果不是被身边的暗哨死死拉住,他可能冲上来咬掉西淳烨的喉管了。
“怎样?夏侯钰,没点诚意?”
眼见西淳烨又要动手,夏侯钰颤抖着举起刀,反手向着自己的胸腹,眼看就要捅进去。
“夏侯钰,为了救你,死了这么多人,在你眼里,整个家族都命如草芥,比不过一个女人?”一个在厮杀中浑身是血的老奴骂道。
悲愤至极的一句话,让夏侯钰缓缓放下自残的刀,可原本剑拔弩张的对峙气氛却微妙地变了,人心,似乎一下子就凉掉了。
“哈哈哈,夏侯家惯出情种,夏侯大将军嗜西淳长公主如命,你们还视死如归地追随他,岂不悲哀?”西淳烨仰天嚣张地长笑。
笑维持的那几秒,西淳烨有了轻微的松动,夏侯钰却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窜上监斩台,西淳莹再狠狠咬住了弟弟执刀刃的手。
于是,几秒后,反而演变成夏侯钰用刀抵着西淳烨的脖子。
夏侯昊领的二十万大军已经抵达,夏侯钰挟持西淳烨,带着西淳莹,还有夏侯府剩下的一众老弱fù孺出了皇城。
等几大驻军首领慌乱调兵遣追赶到皇城北门,夏侯钰的人已经放了西淳烨,又让人堵死了城门。
西淳烨yīn鸷地盯着他们逃去的方向,耳边,是夏侯钰对他的承诺。
他说,当日承诺依然作数,即便是为了西淳莹,也愿意向他俯首称臣,但他也别欺人太甚,当他夏侯钰是软柿子随意捏。
西淳烨眼中的脸色又晦暗了几分。
出了汴京北门,在二十万大军的护卫下,夏侯钰一行人直奔北胡。
携带老弱病残,一路走走停停,过了近十日才抵达河北承德。
大军在附近安营扎寨后,夏侯钰将一家子老弱病残安顿在了驿馆。
在那里,他重金遣散了家丁和奴仆,对于侥幸存活下来的族人,他说,如若愿意跟他去北胡,那就继续同行,如若有更好的去处,那就此分道扬镳,他会为他们准备好干粮和银票。
夏侯一族四百余口,大多死在刑场上,除了魏澜馨和夏侯诀,还有三房几个在混乱中护着儿女,在混乱中装死人的姨娘。
魏澜馨和夏侯诀跟痴傻了一样,给什么吃什么,让往东不敢往西,一说去处,就开始嚎啕大哭,跪着求夏侯钰看在夏侯曦的份上,安置收留。
三房几个姨娘也没有别的更好的去处,就破口大骂二房狼子野心,夏侯曦、夏侯钰父子犯下谈天大罪,还连累她们家破人亡,流离失所,现在又嫌她们是累赘,想将她们一脚踢开。
夏侯钰任她们又打又骂,安抚道,那钰儿知道了,几位姨娘,还有堂弟妹们,夏侯钰定会负责到底。
在驿馆门外,西淳莹又见到了夏侯芯。她骑着高头大马,一副女将军的扮相,很是英姿飒爽。
“莹姐姐,又见面了。”夏侯芯朝西淳莹调皮眨了眨眼。
“阿馨,好久不见,变得更漂亮了。”西淳莹跟夏侯钰同骑一骥,窝在夏侯钰怀里,她挺直了背,小心翼翼怕碰到他的伤口。
“哥,你又受伤了?”夏侯芯惊呼。
随后又全然不顾在场其他人的异样眼光,一把掀开夏侯钰的衣襟,细细查看伤势,又咋呼着唤来随军的郎中。
夏侯钰其实已经包扎上yào过了,但他不安分,晚上抱着西淳莹就寝的时候,总是情不自禁地动手动脚,才导致那伤口又崩开了。
西淳莹说过他几次,可这偷香上了瘾的,恶习难改。
夏侯芯是夏侯钰的亲妹妹,西淳莹前世见过几次,对这个女孩子的印象很好,很大气的女子,在战场上杀伐果决,威风凛凛。
更重要的,她身上有股子英气和洒脱,是西淳莹一直向往的。
夏侯芯对夏侯钰很依赖,她的感情奔放炙热,只有在这个一直敬仰的兄长面前,她才会有女孩家的娇态。
夏侯芯对夏侯钰的依赖,跟夏侯昊对夏侯钰的依赖完全不同。
夏侯昊是对能力强大的大家长的绝对服从,但夏侯馨对夏侯钰,却在血溶于水的亲情外,还有着深深的眷念。
夏侯芯看夏侯钰的眼神,用娇羞缠绵来形容都不为过,前世西淳莹无心,也并不在意这个,可这会子,她觉得膈应,心里头堵得慌。
于是,她拐弯抹角地问夏侯钰,夏侯钰只是告诉她,夏侯芯刚满周岁就跟他在狼窝里呆了六年,一直将他看成父母亲的化身,让她不要乱想。
隔了两日,驿馆又来了一个年轻人,连夏侯昊都不认识,一现身就被夏侯钰领进房间,不知道跟夏侯钰在窃窃私语什么。
西淳莹很好奇,又不方便打听。
直到夏侯芯神神秘秘告诉她,那人叫诸葛流星,是夏侯钰杀掉洪,并接收他全部势力的最大功臣,她才知道对夏侯钰的了解,不过冰山一角。
因为对流黎山怀有特殊的感情,也为了远离大魏西淳皇族和夏侯一族争权夺利的漩涡,夏侯钰一直将北胡视为囊中之物,很早就开始筹谋吞掉洪占领的地盘。
但洪疑心太重,夏侯钰几次都铩羽而归。
直到,洪yīn差阳错俘虏了诸葛流星。
诸葛流星被天下人赞誉为“智多星”,他是夏侯钰早在流黎山与狼群周旋,几度出生入死救了山中土著后,结识的生死与共的兄弟。
洪早就仰慕诸葛流星之名,却三顾茅庐都请不动,最后一急用掳的。
在洪手上,诸葛流星随他深入北胡草原内陆,才知道深埋在北胡内陆,还有那么多天赐,却被无知的游牧民族彻底忽视掉的宝藏。
夏侯钰上次几乎死里逃生深入敌营,就是为了去勘察那些宝藏。
那次,洪以要娶葛流云为压寨老婆,让他孤骑单刀赴会,却在流黎山千仞崖埋下五万精兵等他自投罗网。
天下人都知,葛流云是他夏侯钰结兰金义的义妹,却没几个人知道,那次结义,有三个人。
夏侯钰,葛流云,诸葛流星。
葛流云是诸葛流星亲生妹妹,这件事也没几个人知道。
葛流云根本不用他救,他却依然单刀赴会,为的,是破除掉洪对诸葛流星的疑虑。
洪多疑,虽然诸葛流星是被他掳的,虽然反复试探了诸葛流星的忠城,但是他还是害怕,怕诸葛流星是夏侯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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