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可大可小。
往大了说,是目无兄长娇纵跋扈品行败坏,每一条传出去都会影响女孩子的婚事。
往小,不过是小女孩一时不懂事,没考虑到事情可能带来的后果。
陈晚问明氏,问的不是这件事该如何解决,她在问,明氏的心意。
心意这东西,有时候复杂难辨,有时一目了然。当要护着一人,你的立场就是你的心。
清晰c明了。
明氏眼神无措,眼眸深处泛起不可思议的情绪。
晚晚纯孝,是个好孩子c好兄长。
只是明氏没有想过,她会抛出这问题来为难自己。
陈晴流着泪跪倒在明氏脚下,“娘!您就处罚我吧!我做错了事惹了哥哥心烦,娘要不罚我,我没脸在这家呆啊!”
这话说的,丫鬟们惊讶的看着她。
没想到啊,二小姐看着年幼,小聪明还是有的。这句话流泪喊出来,就是有错,怕就是少爷的错了。
小姐年幼无知,少爷借题发挥。做兄长的冷心无情。
阿木心道,二小姐太过分了。
他小心的去看少爷神色,映入眼帘的是一双清澈含笑的眼眸。
阿木有心无力,头垂的更低。
小女儿哭的明氏心肠软的一塌糊涂,哪还想的起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事儿?
“乖,阿晴不哭。”
她抱着女儿,眼里带了苛责,“晚晚,何至于如此啊!”
陈晚唇角微勾,弯下腰来,越发恭敬。“孩儿听娘的。”
躲在娘亲怀里的陈晴露出得逞的笑,眼里带着泪花,看起来楚楚可怜。
还是张姐姐说得对,娘到底是向着她的。
哥哥不过是半路跑出来的儿子,她自出生就养在王府,要说心疼,娘最心疼她。
对哥哥,不过是心怀愧疚罢了。
明氏本就鼓舞了勇气要训教一番,没想晚晚会如此乖顺。
“娘不要生气,孩儿听娘的就是。”她看着明氏,笑容不改。
明氏握紧的手慢慢松开。
一时间也不知道哪里来的怒火。
她的晚晚素来体贴,哪会是不依不饶的人?
明氏笑了。
“你不怪你妹妹就好。她年纪还小,慢慢练便是。动辄打骂那是用在男儿身上,阿晴娇嫩,不用这么严格的。”
“娘说的是。”陈晚看也不看妹妹,“娘想怎样,那就怎样,孩儿有事处理,先退下了。”
出了书房,依稀还能听到二小姐窝在明氏怀里小声抱怨。
“娘呀!哥哥好凶!”
明氏温言安慰。“你还好意思说?你哥她如今是陈家世子,脾气大也是应该的”
声音渐渐模糊。
阿木小跑着才跟上少爷,“少爷,求您了,别气。”
陈晚回头,“你错了,我没生气。”
“那少爷走那么快?”
说着,阿木看向少爷那双长腿,心道,少爷最近好像长高了,不仅个子高了,皮肤也越来越好了。
“有些事要处理,正好你帮我守门,不准任何人打扰。”
听说有事情做,阿木顿时严肃起来,“是!阿木绝不让人打扰少爷!”
回到房间,摊开掌心,之前的事陈晚不愿再想。
点点亮光从指尖冒出,一缕幽魂从断骨漂浮而起,残存的神志让它怔在半空呆呆地看着陈晚。
“对不起,让你受苦了。”
陈晚安静的看着它,直到它想起生前事。
“我这就送你回家,一柱香的时间,能不能为自己洗刷冤屈,全看你了。”
魂魄无泪。
可陈晚知道,它想哭。
灵气聚拢在指尖,积少成多,如一叶扁舟托起那抹残念渐渐远去,直到再也看不见。
做完这些,陈晚摸着心口,再次抬眸,眼里带着无比坚决。
回想着和秀秀在村庄的过往,年少的温暖情谊一次次在胸腔碰撞。
陈晚一指点在眉间,缓缓闭上眼。
茫茫人海,寂寞人间,她想知道,秀秀到底去了哪儿。
阿木守在门口,期间明氏带着瓜果点心劝慰长女。
“大夫人好。”
明氏浅笑,“晚晚呢?”
“少爷在房间处理要务,暂不见人。”
“要务?”明氏站在那,眼睛里的光微微暗淡。
所以,正如阿晴所说,晚晚是和她生气了么?要不然怎么会闭门不见?
要务?能有什么要务?
她如今虽是世子,可不过是书院学生,天大的事比亲娘都重要吗?
明氏看起来很失落。
阿木不想因此时影响母子情分,开口撒了谎,“大夫人有所不知,少爷在书院甚得秋先生赏识,先生一心希望少爷能够成为大陈最年轻的状元郎。少爷在房间整理典籍,一时半会出不来。”
“在房间整理典籍?既是读书要事为何不在书房?”
阿木轻抬眼皮看了眼大夫人,一言不发。
问出那话明氏就后悔了。
阿晴刚在书房大闹,如今书房乱糟糟的怎么能够容晚晚安心读书?
书童那一眼好似是一巴掌落在她脸上。
明氏脸皮发红,尴尬道:“那等晚晚忙完了再吃瓜果吧。”
匆忙离去,颇有些逃离意味。
走在回秋华院的路上,明氏还在想,是不是她对晚晚不够好?之前阿晴做错了事她甩手让晚晚管教,这次阿晴大闹书房,是不是让晚晚伤心了?
夏日蝉鸣热闹的紧。
此时此刻的陈晚如坠冰窟。
怎么会?
怎么会找不到秀秀?
这段时间她勤加修炼,说是为送亡魂归家,其实最想做的事还是想借助自身本事找到秀秀下落。
为什么会这样?
‘万里追踪术’最擅长寻人,为什么她找不到秀秀?
还是说
陈晚悲痛难当,浑身发冷。
她不敢想那个可能,更不敢接受此事会是这么个结果。
她还想着报答秀秀恩情,想着把她接来享受人间富贵。
如今的陈晚早就不是当初靠人救济的少年,整座陈府都是她在支撑。
可是,为什么?
为什么在她有能力做一些事情的时候,秀秀不在她身边?好似人间蒸发,她到底是死是活?
师父说,很多人之所以连剑修的门槛都没踏过去,是因为红尘牵绊太多。
尘缘是道劫,其中不乏有天之骄子死在这道关卡。
若说之前,陈晚还不信。
此刻的反噬如浪潮将她淹没,生不如死的感觉让她不得不信。
她死命忍着,不再去想,不再难过,她强迫自己去想生命中的温暖,却发现,她活的甚是可怜。
意识渐渐模糊,五脏六腑快要撕裂开。
“百年之间,若你不能融合运脉,纵是为师也保不了你。”
“会如何?”
“杀了你让运脉重回天地,或者,取而代之!”
陈晚死命咬着牙,好想回到鲜花盛开的白崖山。
娇俏可人的小姑娘明媚灿烂,神情专注的望着她,目光干净专注,是人生为数不多的暖。
“晚晚,会编兔子的男孩子不会那么轻易死的!”
陈晚呕出一口血,“秀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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