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伯虎笑着说:“那当然了, 我如果拿不到十万张挥春,就输给华太师了。”
秋月冷声问道:“是为了能考科举?”
唐伯虎说:“当然不是了, 你知道我做了这么多事情全都是为了你啊。”
她说:“你那么喜欢秋香,是因为秋香像秋月, 所以你意乱情迷?”
唐伯虎好笑地说道:“怎么会呀,我很清楚, 我喜欢的人从始至终都是秋香, 不是秋月!”
他话音刚落, 秋月已经狠狠给了他一巴掌, “忘恩负义!”把唐伯虎打蒙了。
这边的动静就是引起了人们的注意,秋月走进去大声说:“大家听着!你们不要被这群骗子骗了, 什么撞墙流血都假的!”秋月一把拉下唐伯虎头上染血的布, 他头上好好的,一点伤口都没有。
大家傻眼了:“啊,假的?”
秋月飞身上去, 到高大的佛像上面, 顺手拽下来一个人,那人正是唐伯虎京城六艺的同门, 他手中的水桶在他拽下来的同时也打翻了, “哎哟!”
秋月说:“看到了吗?观音流泪也是假的!”
信徒们愤怒大叫:“什么?竟然骗我们!”
秋月展露武功,唐伯虎知道秋香绝对不可能有这么高的身手的,不敢置信地道:“秋月!”
秋月将手中的紫玉簪飞出去钉在门柱上:“还给你!”说罢已经拂袖而去。
唐伯虎立刻追出去:“秋月!”
秋月根本不理他,大步向前走。唐伯虎出了山门,下了台阶才追上她, 来拉她的胳膊:“秋月!”
秋月甩开他:“放手!”
唐伯虎说:“你怎么会在这出现?你为什么不辞而别?”
秋月愤怒的说道:“我为你付出那么多!为你差一点连命都没了,为你忍辱偷生,受尽折磨,你的心居然不在我这儿!”
唐伯虎:“秋月。”
秋月仍然愤怒难平:“我有哪一点比不上秋香?你可以为她付出那么多,我不会让你好过的!”
唐伯虎:“你听我解释。”
秋月说:“你闭上嘴!我不想听你说,你那么喜欢她是吗?我就要你看到她生不如死。”
唐伯虎头痛道:“你想干什么?”
秋月决绝地说:“这世界上只可以有一个我,不可以有两个我。”她干脆利落的拂袖而去,唐伯虎愣在原地,当他想出这句话的意义时,立刻心中一寒,追了上去,可是他又怎么能有会轻功的秋月快,唐伯虎拼命的往秋香那里跑。
秋月对他来讲已经失踪很久了,他从没想过秋月会出现,甚至在潜意识中,他希望秋月永远不要再出现。唐伯虎认为当初是秋月主动抛弃他走的,秋月不见了之后,其实他也并没有想着她,当时二人订婚只是为了能够科举。
他对秋月与对秋香的感觉完全不同。秋香是日积月累的相处,发现真的喜欢。而对秋月到底喜不喜欢,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虽然与秋月先有婚约在先,不过在他看来,是秋月心一声不响的抛弃他走的,所以他爱上秋香,再找到自己的幸福也没什么不对。至于秋月和秋香长得一模一样,这只能说是天意弄人,如果秋香没有和秋月一样的容貌,当时也不会那么容易引起他的注意。
当唐伯虎险些跑断腿断气儿终于赶到的时候,以为秋香遭遇不测,被心狠手辣的秋月折磨,甚至有可能被杀死。
秋月的确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来过,她本来想杀死秋香或者毁了她的容貌,可是看到面前这个人,跟她一模一样,是她的孪生妹妹。即便她背着秋月与唐伯虎相恋,成了横刀夺爱的那个,秋月始终也没有下去手。
秋香完全不知道在鬼门关走了一圈,她总是不能确定心意,就是怕唐伯虎是因为他的容貌才喜欢她。皇后给她出了个主意,让她假装容貌全毁,试探唐伯虎。所以唐伯虎见到她性命无忧,脸上都是血迹,以为她被秋月毁了容,唐伯虎依然对她如初,半点儿都不嫌弃退缩,秋香终于决定和唐伯虎在一起。
独自走回去的秋月,失魂落魄地走到接待王子的别院,这里有她的房间,相对安静,这种时候她只想一个人舔食伤口。她一个人在庭院里喝闷酒,但是其实忘了自己是千杯不醉。
鞑靼王子走过来,“秋月姑娘,你已经一个人喝了很多了,酒能伤身,别再喝了。”
秋月抬起眼看他:“是不是我做什么你们都要管?我连想喝醉的自由都没有吗?”
王子对这位冷美人一向都十分客气,何况秋月的眼角都红了,今天她的情绪明显不对,“我不是这个意思,如果你非要喝的话,那不如我陪你喝。”
“随便你。”
有王子的吩咐,下人把酒窖里的存货源源不断的拿出来,当晚秋月为了喝醉,喝了很多酒。又有人相陪,她也不管对方的身份是谁,不管他爱不爱听,自顾自的说了很多话,她也不记得是为了倾诉委屈,还是把对面的人当成唐伯虎吐槽了。
第二天,秋月头痛欲裂的起来后,才发现她衣衫不整的和王子躺在一起,她努力回想也想不起来到底是谁先开始的。穿好衣服之后,秋月扔下一句:“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不许对任何人讲。”就第一时间离开了现场,回朱娉婷那里领罚,说不能够再替王府招待王子了。
朱娉婷看她失魂落魄的样子,应该是已经知道唐伯虎和秋香闹得有多大了,自然不会因此责备她什么。
王子之后不是没有找过秋月,主动要求要负责,只不过被秋月冷脸冷言拒绝,他也别无他法,国内传来书信,需要他提前回国,他只能先行启程离开。
皇后在山中参禅祈福,由天下闻名的妙音师太陪伴。妙音师太也听说了唐伯虎和秋香的事。妙音师太被他们二人的感情所打动,决定帮一帮他们这对苦命鸳鸯,特地出山,发动信男善女,帮助他们二人。造成京城的百姓争相抢着送挥春给唐伯虎。以妙音师太在京城的威望,造成万人空巷,把写挥春这地方为的水泄不通,四大才子们很高兴,他们凑够挥春已经不是难事。
唐伯虎和秋香两情相悦定情之后,听秋香说很担忧华太师。如果他们俩赢了,即便可以在一起,也对不起华太师。太师对秋香有养育之恩,恩重如山,秋香不想华太师背上罪名,所以唐伯虎为了秋香决定找华太师认输。他宁愿冲军塞外,只要有秋香陪着他,即使不考科举,也心满意足了。
唐伯虎本来对功名利禄不太热衷,特别是当他四处求告无门时,更觉得官官相护,如果大明都是这样的官员,他宁愿不当官不考状元。他有了红颜知己就生出这种超然世外的想法,可见他的性格也不适合做官。
唐伯虎已经做小伏低,可惜华太师固执得很,不为所动,说既然他敢跟这个赌,就会愿赌服输。宁愿丢官弃爵也绝对不欠唐伯虎的人情,何况谁输谁赢还是未知之数,挥春一日还没有点算清楚,就不知道谁输谁赢。
所有人都觉得唐伯虎赢定了,华太师要栽跟头的时候,却传来存放挥春的寺庙失火,把所有挥春全部都烧掉的消息。皇上不由的大怒,他亲自定下的规矩,竟然有人胆敢破坏,就在大家找凶手的时候,纵火现场还留下一把匕首,那匕首正是华府之物。
就算华太师极力否认是他所为,但是有华太师的八拜之交郑大人站出来指认,说华太师确实怀恨在心,说过要对付唐伯虎的话。华太师百口莫辩,皇上虽然没有治他的罪,却对太师大失所望,认为是他做的。华太师日日求见皇上,想力正清白,却让皇上越来越不耐烦。甚至再他再次喋喋不休的时候,彻底激怒皇上,惹得皇上厌憎,皇上干脆下旨,让他再也不要出现在皇宫,让华太师告老归田了。
宁王和他的手下一手安排了太师的失宠,就是为了借助唐伯虎闹到御前的事件扳倒华太师,没想到事情进展的十分顺利,昔日手握大全的华太师就这么倒了。皇上也没有顾念旧情,甚至可以称得上无情,他对这个一直压在他头上管东管西的华太师早有不满,日积月累的不满自然要找个时候发,何况他还是本该说一不二的九五之尊。
没有华太师在朝监管皇上可算是成了脱缰之马,为所欲为。皇上第一个要做的就是要新建一座名为豹房的行宫,安顿他新得的宠物——暹罗进贡的金丝豹子,还有其他奇珍异兽,供他赏猎玩乐之用。皇宫他早住腻了,现在没有太师管着,修建行宫势在必行。皇上已经登基七年了,一能够放开手脚就想到要满足他的私欲,劳民伤财,道行逆施。
宁王在一边恨他恨得牙痒痒,这种昏庸之君,大明迟早要败在他手上。一边又觉得高兴,当今皇上不理正事,只知玩乐,才能让他有机会大肆收拢权力,早点掌握大明命脉,将大明江山从昏君手中夺过来。
考试在即,六艺会馆里大家一阵手忙脚乱,要带的棉被啊,衣服啊,还有干粮,弄得乱糟糟的。江南四子是第一次考科举,京城会馆里常驻的几个可不只是第一次了,他们都很有经验,还有一位大家称呼他为忠叔的已经考了十几次,五十多岁了还坚持在考,他们收拾东西方面自然就轻车熟路。
秋香来找过唐伯虎,祝枝山的旧情人素菊也来看望祝枝山,文徵明和周文斌两个单身的同病相连,没人来看他们,文徵明摇着头说:“老祝和伯虎两个真是的,这个时候还‘近女色’,到时候题也不会答啊。”
周文斌知道他是开玩笑的,说:“我很羡慕他们两个有人关心。”
祝枝山刚好已经见完人回来,听到他们的对话,说到:“文斌你也不必羡慕,你的好日子马上就要来了。”
周文斌一脸的茫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周文斌促狭地说道:“凭你的文采,考了科举之后,当然是金榜题名,名扬天下,到时候就能到你的心上人面前去提亲了。”
周文斌面对他的调侃,有些无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文徵明说:“是啊,我怎么不知道文斌有心上人。”
祝枝山:“哎呀,文斌,大家可都是自己人,除了徵明这个书呆子谁会看不出来你喜欢人家,这有什么好丢脸的,只不过现在身份悬殊,等到科举之后不就能如愿以偿了。”
周文斌正色道:“喂,老祝你别乱说啊,郡主她冰清玉洁,不可以背后编排!”
祝枝山好笑道:“你看看我也没说是郡主,你自己就承认了,简直是不打自招。你当我们都不知道啊,你闲下来的时候就会画人家的画像嘛,还说不喜欢。”
周文斌说:“之前我答应过她,每日为她作画,习惯了的事情一时难改,所以有闲暇时就……就画几幅,你们千万不要误会。”
周文斌这个人,相处久了就会知道他对敌人毫不留情,可是与他做了朋友,才发现他是一个十分内敛的人,还常常认识不到自己身上的优点,感情上更是一片空白,被祝枝山揭穿喜欢郡主都脸红了还极力否认,可以说是十分纯情。
文徵明表现的比周文斌还惊讶,“什么?原来你喜欢郡主啊?”
周文斌并不是一个敢爱不敢承认之人,被两位好友当面这么问,他也没办法再自欺欺人下去,他的确喜欢郡主,不过在得知对方身份也认识到了自己的感情的时候,他就知道他的情路不会顺当,因为对方的身份的确让他高不可攀。不过就像祝枝山说的,科举晋身是他这个穷小子最快的捷径,正所谓一跃龙门,身价十倍,他没有再反驳好友们的话,而是选择默认了,“……这次考试我会全力以赴的,是兄弟也不会让你们的。”
“咦,刚来就听到这么励志的话,状态保持得不错啊,考场无父子,当然要全力以赴,谁都别让谁。”
听到这个声音,周文明不由得眼前一亮,果然朱娉婷出现在六艺会馆门前,周文斌惊喜:“你怎么会来,我以为你不会来了。”
祝枝山和为郡主带路回来唐伯虎在一旁窃笑,这反应还敢说不喜欢。
朱娉婷说:“你们明天就要上考场了,我怎么会不来看看。”
随同郡主一起来的还有宁王府的家丁们,他们抬着几个箱笼,里面有文房四宝,人参补品,点心,真丝棉被等等物资,这可比他们自己收拾的行李规格要高多了。大家挨个查看之后,个个脸带笑意。
朱娉婷笑着说:“人人有份!”
周文斌看见她对众人科举这么上心,每个都没落下,自然是纵容地任她安排。
文徵明说:“那怎么好意思,这些东西太贵重,我们不能要,郡主你还是拿回去。”
祝枝山已经喜笑颜开的来看这些礼物,把一本正经的文徵明拉走,“郡主,你别理他,他是个傻瓜,他不要我们要啊。”
馆主沈周笑呵呵地说:“就是啊,六艺会馆都是郡主资助的,还在苏州的六艺读过书,郡主特地来给大家发放福利,我代表六艺会馆的学子能谢过郡主。”
“沈馆主不必客气,应该的。”朱娉婷对这位在书画领域在后世享有盛名的老人十分客气,两人寒暄了几句,才和周文斌去私下说话。
周文斌想起那一天无意间路过听到的对话。六艺的老考生张慈神秘兮兮的对着在场的苏州三子说:“说起来呀,我听到一个小道消息。”
几人好奇,“什么消息?”
张慈说:“你们都知道这次由宁王主持恩科,我听说啊,宁王有意要招状元做她女儿的郡马。”
文徵明震惊地问:“你说什么?”
祝枝山明显也很感兴趣:“你在哪里听说的?”
张慈说:“都说是小道消息了,也没有人敢公然议论,也不知道从哪里传出来的,也许是真的,是王爷不经意间透露的呢。”
祝枝山遗憾地说:“我是很想做状元,不过我不想做郡马,我已经有素菊了。”
唐伯虎说:“我也不想啊,我已经有了秋香。”
文徵明喃喃地说:“我倒是希望是真的。”
祝枝山自以为很了解情况地揽着他的肩说:“我知道,你是在为文斌操心,当兄弟的有需要咱们自然是两肋插刀,不过这个我们真的帮不上什么忙,要考状元还得靠他自己,顶多我们答卷的时候放放水而已。”
当时在场的人也都知道他是开玩笑的,科举关系到一生,是万千人过独木桥,稍有瑕疵可能就会落榜,又怎么可以故意放水,如果那样的话,又岂能对得起十几年的寒窗苦读以及对他们寄予厚望的乡亲父老啊。
六艺会馆的后院,周文斌在这里招待朱娉婷,亲自为她煮茶:“地方简陋了一些。”
朱娉婷还没有来过这里,四处打量了一番:“这次科考过后也是时候开始休整六艺会馆了。”之前在华太师还没有逝世的时候,是她故意压着没动,现在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了。
京城的六艺比起江南的实在是差了很多,最起码要修好旧房子,准备开始招生。一间面向学子的会馆竟然连牌子都给摘掉了,只有几个无处可去的学生跟馆主住在这儿,自暴自弃的程度也真是让人匪夷所思。不过有什么办法呢,之前一直经营不善,又缺乏经费,连沈馆主都沦落到向来京的学子们卖咸鱼卖面维生,只能倒闭了。这再一次证明了,会做学问会教书的老师不一定会妥善经营,看来这里还缺一个专门负责运营的人。
其实若不是怕修缮的工作打扰里面的人复习,朱娉婷也应该早就开始休整了。等他们明天开始都去考试,这边就可以动工。
周文斌感兴趣的问:“什么时候开始招生?”
朱娉婷说:“等你们的成绩出来,会馆有了活招牌的时候。”
周文斌好笑道:“你到是对我们很有信心。”
朱娉婷:“那当然了,是我亲眼见证过,苏州才子个个都是才华横溢,这次科举肯定也难不倒你们。我听说苏州商会那边还有一个连中前三甲的奖励。”
苏州商会承诺,他们四大才子考中前三甲,每一名都有三千两的奖励,如果三名都占了,那就是一万两。她也不提他都快忘了,还有那个状元郎配郡主的传言,让他嘴角的笑意收敛了起来。
看他有些沉默,朱娉婷以为他听了这话有压力,“其实就算真的没考过也没关系,你这么年轻还有很多事可以做呀,日后大有可为,如果想入朝为官的话,大不了以后先接沈馆主的班,一面经营六艺会馆,一面继续备考。”
周文斌见她还如往昔一样很在乎自己,甚至把他的后路安排的明明白白,心中又高兴了,忍不住问:“那个传闻你知道吗?”
朱娉婷问:“什么传闻?”
周文斌假装若无其事地说:“就是那个王爷要招新科状元做女婿的那个。”
朱娉婷一愣,明显不知道还有这回事。
周文斌看她的表情就明白,所谓的传闻根本就是胡说,宁王只有这一个掌上明珠,如果是真的,她又岂会不知道,立刻说:“算了,你不知道也好,一定是外面的人胡乱编排的,我不该拿这种消息打扰你。”
朱娉婷纠结,“怎么会传出这种谣言?我竟丝毫不知情,我爹就算是喜欢青年才俊,但也没有非状元不可。”就算会做锦绣文章,人品也未必出众啊。这种条件这么单一的话,一听就是假话了,竟然还有人相信,甚至都传到了周文斌这。
她突然灵光一闪,忽然想到曾经和朱子健的对话。朱子健问过她,“是不是只有状元郎才配得上郡主?”她当时是怎么说的?她让朱子健先考个状元回来再考虑,正是因为她明知道朱子健不可能考得到状元。算他走运,朱子健在外面出任务没回来,直接错过考试,就不用面对难堪的考不上了。难道这个传言来自朱子健的怨念?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5-15 12:29:47~2020-05-31 19:43:33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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