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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书名:七零农场小媳妇  类别:玄幻小说  作者:芥末三三 || 上一章七零农场小媳妇最新章节列表下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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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菀香乘坐最后一班公交回来, 到站下车,就见范红英和她爸正在站牌前翘首等待。

    原来他们怕出事,打算这儿等不到她, 就到外面找人了。

    看她平平安安回来,这才放下心。

    三人结伴回家,都为解决了塑料薄膜的问题而高兴, 期间范爸爸问起哪个厂子,赵菀香也只说在珠三角地区,还不等再瞎诌几句,范红英就迫不及待地告诉她,她妈明天调休, 带她们去吃羊城正宗的早茶,完了逛逛商店, 帮赵菀香一起选购结婚用品。

    赵菀香欣然答应。

    她刚下车的时候, 看见范红英和她爸眼眶红红的,好像哭过,当时没好意思问,等晚上睡觉的时候, 问了问范红英。

    范红英不好意思地揉了揉鼻子, 闷闷道,“是提起了我大伯。”

    “大伯出事后,我婶婶受了牵连,被那些人关禁闭审问, 过几天回到家里想不开就……她没了,我堂哥堂姐刚刚初中毕业,出去当兵的当兵,插队的插队, 这些年也没敢回来,好好的家就那么散了。”

    她一边说一边偷偷擦眼泪,鼻音也越来越重,说到后来,“我爸过了几年才托人查清楚他下放到哪里,偷偷找过去,远远的看了一眼,没敢上去认人。我婶婶的事,到如今也就没人说给大伯,我爸说了,我也不能说,瞒着他,能瞒多久瞒多久,叫他心里有个希望……”

    她眼泪止不住,抽泣起来,赵菀香看着心疼,托起那张梨花带雨的脸,给她擦眼泪,安慰道,“不说这个了,都会好起来的。”

    “真的吗?”

    范红英泪眼婆娑地望着她。

    赵菀香肯定道,“真的。以后不仅会好起来,还会越来越好,都能过上好日子。”

    范红英莫名信她,脑袋倚过来,渐渐睡着了。

    第二天范妈妈晚班回来,带着她们吃了正宗早茶,帮赵菀香选购了她要买的东西,也就到了跟她们分别的时候。

    她们回去的火车票在第二天凌晨。

    范爸爸范妈妈给女儿收拾出来大包小包吃的用的,给赵菀香专门带了本地特产,送到火车站,范妈妈终归舍不得,抱住女儿哭起来。

    范爸爸劝慰,并且也警示女儿,“过去那边不要想太多,学习不能丢,工作要踏实,时刻听组织的话,做个有用的人,爸妈就放心了,咱们家也算给国家做了贡献。”

    “记着了?”

    范红英点头,“记下了。”

    赵菀香在旁边也记下了,她母亲没了后,很多道理家里没人教她,都靠她长大后一点点摸索。

    范爸爸和范妈妈夫妻恩爱,相处和谐,对待子女更是教育有方。

    她这几天看在眼里,深刻感受到家庭温暖的氛围,心里羡慕,觉得范爸爸这话讲的有道理,便也当做给自己树立的名言警句。

    送别终有分离。

    沉闷轰隆的声音从地底下传来,火车不多时出现在人们视野,渐渐近了,停在了站台前。

    赵菀香和范红英最后告别范爸爸和范妈妈,提着行李挤进熙熙攘攘的人群,在他们探着头的注视中,登上了火车。

    ###

    两天后的早上,赵菀香和范红英抵达云景镇,坐着顺路的牛车回到了队里。

    此时大伙儿刚刚下工,都在吃饭休息,看见她俩回来,纷纷围了上来,听说塑料薄膜的问题解决了,那边厂里顶多半个月就往过发货,个个脸上喜气洋洋。

    有人殷勤地帮赵菀香拿过行李,说道,“菀香,快回去跟沈连长报个信,别看他这几天四平八稳的,其实没事就往那条路上看,盼着你回来哩!”

    人群里顿时响起阵阵善意的哄笑。

    赵菀香也跟着笑起来,脸上却滚烫滚烫的,赶紧跟大伙儿道别,抬脚往回家的方向走去。

    她一进门就发现屋里有些变化,桌上摆了一盏台灯,用的是拉线,没有插头,灯罩是厚玻璃,底座是块棕红色木头角,上面有胶水修复过的痕迹,像是旧物改造过来的。

    放置衣服的柜子旁边,多了一只高低柜,高的那边门上镶嵌着一面窄穿衣镜,矮的那边桌面上摆放了暖壶和搪瓷水杯。

    床靠墙的地方也用报纸贴了一圈。

    整个屋里看起来温馨了不少。

    赵菀香想到她沈大哥空出时间专门弄这些,心里不由涌起一阵暖流,正想出去找他时,门外突然响起急促的敲门声,何大姐叫她,“菀香。”

    “何大姐。”

    赵菀香赶紧开门,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就见她眼里有点慌张,脸色也不太好看。

    赵菀香心里突突跳起来,有了不好的预感。

    果然,何大姐一关好门就拉着她袖子,压低声音道,“沈奉出事了!”

    原来就在今天三天一次的割胶日,人们照例摸黑起来到橡胶林割胶,沈奉也照例检查各个林段的生产,每个人正常上工下工,这天本来跟以往的每个割胶日没有什么不同,直到早上八点,胡文丽在她妈陪同下,眼睛红肿地走进队部,告沈奉利用工作之便耍流氓,在橡胶林里抱了她,要跟队部要一个说法。

    赵菀香听到这里,斩钉截铁道,“不可能,沈大哥绝对不是那样的人。”

    何大姐忙道,“我们当然都相信他的人品和生活作风,可、可是……”

    “可是什么?”

    “有人看到了,给胡文丽作了证。”

    “……”

    赵菀香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脸上的血迅速褪去,变得惨白,眼前也一阵阵眩晕。就在何大姐看到她身子晃了两下,下意识伸出手想去扶时,她摆了摆手,脸上恢复了镇定。

    何大姐劝她,“菀香,你先不要着急……”

    赵菀香摇头,问出心里的疑惑,“既然出了这种事,我刚才回来的时候,怎么没看见有人议论。这事没在队里传开?”

    “没。”

    何大姐解释道,“队里的干部都信任沈奉,坚决不相信他会做不检点的事,而且胡文丽以前对他什么心思,大家又不是不知道,所以在事情没有彻底搞清楚前,都不愿意传播出去让他名誉受损。”

    赵菀香总觉得哪里不对,“那胡文丽她家呢,她家也没闹?”

    何大姐有点犹豫,“也不能说没有,反正他们家的人都去队部了,胡文丽也是一直哭,说来说去都是要一个说法……”

    “那队部开始调查了没,有没有进展?”

    “……”

    何大姐又犹豫了,嘴巴张了张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拉起赵菀香的手,悄悄道,“菀香,我跟你说,这件事实际上可大可小。老张他们几个干部私底下偷偷交换过意见,会想办法就在队里把这件事解决掉,尽量保全沈奉的名誉,不闹大,他们现在都在做胡文丽的工作……”

    “这么说,这件事也没跟上面汇报。”

    赵菀香看见何大姐摇头,终于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

    她脸色冷了下来道,“胡文丽他们家是这里的老职工,自从农场改建兵团就在这里,怎么会不知道干部们信任沈大哥,他们家既然要告他,为什么不干脆把事情闹大,传播的沸沸扬扬,利用舆论给自己造势,反而还待在队部只要一个说法,就不怕被其他人做了工作,事情都压下去,吃了这个哑巴亏?”

    “而且,队部从一开始就不打算好好调查这件事?”

    面对赵菀香的连连质问,何大姐神色为难,“哎呀,你让我怎么说……”

    不是不想调查。

    是没人敢。

    大家确实是真的信任沈奉,但这种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万一查下的结果反而坐实沈奉罪名,他以后就算留在队里,威信也大打了折扣……

    说到底每个人心里还是有疑虑的,毕竟有证人,何大姐也是这种心理,这本是人之常情,但面对跟自己关系交好的赵菀香,她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赵菀香不用她多说,心里也已经明镜一样。

    一想到大家嘴上说信任沈奉,心里却在怀疑,还做出这种糊涂决定,就一阵阵心寒,差点冲昏头脑失去理智。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大伙儿都是好心,都是因为太关心才乱了套。

    幸好还来得及。

    她稳了稳心神,抓住何大姐的手说道,“胡大姐,我现在拜托你一件事,请你看在咱们平时相处好的份上,一定要帮我办到。”

    “你说,你说。”

    “现在就去团部,把这件事完完整整的汇报上去。”

    “啊?”

    何大姐傻眼了,焦急道,“菀香,你……”

    赵菀香打断她,快速道,“你听我说,我是相信沈大哥的,毫无保留的相信他,我知道你们也是真的相信他,所以在这件事上,我们不应该替他隐瞒,更应该查清事实,还他清白。你想想,如果沈大哥将来知道大伙儿出于担心,反而该汇报的不汇报,该查的不查,最后糊涂了结。他一个从来严格要求自己,问心无愧的人,到时候该有多难过,又该怎么自处?”

    “而胡文丽呢,你刚才说他们就要一个说法,他们有没有具体说过要什么说法?是撤沈大哥的职,把他赶出人民队伍,还是说让他给胡文丽负责?!”

    何大姐猛地被一语惊醒,身上出了一身冷汗。

    让沈奉给胡文丽负责?

    那菀香怎么办,把菀香置于何地?

    赵菀香见她终于醒悟,继续道,“假如这件事是胡文丽自己设计,栽赃给沈大哥,队部现在遮遮掩掩,光顾着维护沈大哥形象,一直安抚她,这不正是给她掩藏罪行,提出某些要求提供了机会,正中她下怀吗?”

    何大姐瞬间语无伦次起来,“哎呀我,我们光想着……”

    赵菀香握住她手,让她稳住,“咱们现在行动还来得及,我现在要去橡胶树那边看看,去团部汇报的工作就拜托你了。”

    “好,我马上去!”

    ###

    队部的院子叫公房,距离宿舍和食堂都不远,围着的院落用土坯和旧砖混合垒砌而成,经过几年风吹日晒,早就破破烂烂,很多地方坍塌,都没一米高。

    正房是几间砖瓦房,供干部们办公开会做出各种决议,组织骨干学习班,晚上开大会做报告。

    侧房是喂马用的马棚。

    另一边有仓库,存放收工回来卸下的各种农具和大车,特殊时候给犯错误的人关禁闭用。

    沈奉被人告到队部,在交代清楚上午的行迹和写下供词之后,就被移步请到了这个杂乱逼仄的小屋。

    胡文丽则在家人陪同下,在正房接受审问,很长时间过去,迟迟没有结束。

    沈奉有心和她当面对质,外面却一点动静都没有,没人过来喊他,也没人过来审问。

    他本来是队里的一把手,队里大小事情基本由他说了算,这时候心里虽然起疑,但为了避嫌,不好多说什么,只微微合着眼静心等待。

    他相信组织会还他清白。

    直到院子外面远远地传来喊声,“菀香,菀香”“菀香回来了”。

    沈奉心脏猛地跳动,睁开眼来,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几分紧张和急迫,靠近破旧的木格子窗户,视线越过院落,寻找那个熟悉的身影。

    她真的回来了。

    没过多久就进入了他视野,出现在院子外面回宿舍的那条土路上,脚步轻快,脸上带着笑,身影很快一闪而过。

    任务完成的怎么样?

    在羊城去过哪些地方?

    路上有没有遇到什么事,找塑料厂是不是很辛苦。

    知道他身上发生的事,会不会没法接受,因此伤心难过……

    沈奉半垂的眼睫轻轻颤动,心里有太多想知道的,却只能盯着墙外,看着她离开。

    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内心和表面的冷静自持渐渐无法维持,全身血液一阵阵涌到心房,心脏不受控制地发紧,重重地跳动。

    焦躁,不安,紧张,心里仿佛有烈火灼烧,所有的耐心也到了尽头。

    他再无暇顾及什么避不避嫌,用力拍了拍门,喊人过来,单刀直入地提出心里的疑问,“胡大婶她女儿还没有审完?什么时候审我?什么时候打算让我跟她对质?”

    他一向严厉,不是那种大喊大叫的严厉,而是不怒自威,语气凌厉几分,就让人不寒而栗。

    他面前站着的小干部顶着那道像刀子一样锋利的视线,在他连连质问下,硬着头皮道,“连,连长,你等等,我帮你去问问。”

    然后一溜烟跑了。

    ###

    “菀香,你叫我?”

    范红英一路跑过来,出了一身热汗,看见赵菀香身影,远远就问。

    她先前跟赵菀香分开后,就带着大包小包回了宿舍,刚跟舍友们分享食物和这几天找塑料厂的感受,就有人过来说菀香姐带话过来,让她拿着笔记本钢笔,卷尺和手表,赶紧去橡胶林一趟。

    走近了,她递过那些东西,还是一脸不解,“出啥事了菀香姐,是要这些东西,你干啥用?”

    赵菀香没有隐瞒,三言两语说了沈奉的事,打开笔记本在空白纸上先画了橡胶林的平面图,总共多少林段也划分的一目了然。

    范红英在旁边愣了下后,震惊不已,随后噼里啪啦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开什么国际玩笑,沈连长要对胡文丽……那还犯得着她胡文丽死乞白赖贴了那么久都没个下文!她绝对栽赃陷害,她就是看沈连长跟你快结婚了,着急了,就想出这么个损招,巴望沈连长对她负责!”

    范红英越想越觉得这就是接近事实的真相。她爸就说过,有些事情看着复杂,匪夷所思,内在实质反而很简单。

    而且胡文丽这么做的动机不要太明显,她本身就比一般人嫉妒心强,骄横跋扈,当初能拦下偷偷爱慕沈连长的女生当众羞辱,现在做出这种事可一点都不奇怪。

    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不就是她的本性?

    范红英既愤慨又无语。

    但如果不是看赵菀香刚画完平面图,又在这边掐着表走走停停,不时往本子上做记录写数据,俨然在收集证据,就打心底认为这么明显的事,队部肯定能很快查明真相,惩治胡文丽,同时也还沈连长一个清白。

    还是说事情没那么简单?

    她不由发急,忍不住问,“菀香姐,队部那边啥态度,这么显而易见的事,他们不可能猜不到?”

    赵菀香先前急过之后,现在反而冷静下来,叫范红英接了笔记本和钢笔,帮忙拉开卷尺测量自己步幅,一边应道,“你说的有道理,但那只是猜测,想要找到客观真相,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至于队部……”

    她抬起头,视线离开卷尺,朝范红英指了下,“往本子上记,女,高165,步长74~83,推,步幅大约身高0.45~0.5,男,高183,推测步长82~92。”

    见范红英按她说的写好,才接着先前的话道,“队部的人跟沈奉都是长期工作下来的同志,顾忌太多反而束手束脚,不敢大胆行动。所以我……”

    “我跟你一起!”

    不等赵菀香说完,范红英就急切地举手表达自己态度,“我坚决相信沈连长是无辜的,我跟你一起查,我就不信她胡文丽有那么缜密的心思,能把计划设计的天衣无缝,完全没有一点漏洞!”

    赵菀香脸上终于带了点笑,道,“好,谢谢你红英。”

    赵菀香现在要做的是,按照沈奉正常步幅,计算出他到每个林段的距离,到时候就可以根据早上每个和他碰过面的人的回忆和叙述,推测出他在每个林段的停留时间,最后算出他在什么时间到达属于胡文丽工作的那个林段。

    就可以判断胡文丽有没有撒谎。

    赵菀香心里确定后,就沿着橡胶林外面的小路往回走,路的另一边就是水稻田,远远地能看到范教授的草屋。

    她过来的时候范教授大概看到了,没在草屋里休息,拿了把镰刀蹲在地里割草。

    两人离得近了后,视线对上视线,赵菀香冲他摆了下手,不着痕迹地指向队部方向,范教授轻轻点了下头。

    范红英过来的时候就看见她大伯了,怕人多眼杂没敢过去,此时正想着晚上过去给他送点家里拿的吃的,再转告爸妈的问候。

    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幕。

    两人到了岔路分开。

    赵菀香独自去了队部,跟人说明原因刚走进院子,就见一边库房的门哗啦一声从里面打开,她沈大哥沉着脸走了出来。

    赵菀香好几天没见他,猛地在这种情景下见到,一阵阵心悸。

    她一瞬不瞬望着他,不由喊出声,“沈大哥。”

    沈奉抬起头来,视线落在她身上,也愣住,过了会儿才暼开眼,嗓音沙哑道,“你回去,不要乱想,我晚点回去。”

    “我来提供证据的,我相信沈大哥你是无辜的。”

    赵菀香扬声道。

    沈奉背影再次停下,稍顿才走进正房里。

    旁边的小干部忙叫赵菀香,“你也进去,沈连长正要和胡文丽当年对质,你如果能提供对他有利的证据,再好不过了。”

    赵菀香点了下头,跟着走了进去。

    正房的这间屋子不算小,此时却挤的满满当当。

    前面的主席台摆着一排桌子,坐的是革委会的人,和队里大小干部。

    胡文丽在右侧的一张凳子上坐着,眼睛红通通,肿成核桃,她爸妈哥哥嫂子围绕在她左右。

    他们一家人除了胡文丽时不时抽泣一下,都很安静,十分安静。

    跟以往遇到事情无理咬三分的样子天差地别。

    胡文丽她哥的脸还没完全消肿,赵菀香看过去时,他瞬间心虚一样,余光都缩了回去。

    赵菀香要不是看他这个反应,都以为他忘了那天对她耍流氓,意图败坏她名声却被打得四处逃窜的事!

    因此她也更想不通。

    胡文丽她哥一个治保主任又不是没脑子,怎么会心甘情愿给他妹子当枪使唤,还敢出现在这里。

    他是没算到她今天回来,还是根本不怕她当场戳穿那天的事?

    “胡文丽,按照你的说法,你早上割胶,到了天刚刚有一丝亮光的时候,沈连长来了,那时候你恰好身体有些不舒服,他就问你需不需要帮助,你说不需要,他就强行抱住你了,是不是这么一回事?”

    革委会的人开始了审问。

    胡文丽抽噎着点了下头。

    革委会的人道,“说话。”

    “是。”

    “沈连长,你说你今天根本没有见到她,是不是?”

    沈奉点头,“是。”

    革委会又问了给胡文丽作证的那个人,那个人也肯定了自己的证词。

    赵菀香刚才没有注意,也没顾上问何大姐谁是胡文丽的证人,此时下意识看过去,才见那个人在角落里站着,人非常瘦,颧骨高高隆起,面有菜色,戴着一副黑框眼镜,俨然是个男知青。

    赵菀香想起来了,以前听人们私底下说过,这个男知青平时不爱说话,不合群,经常消极怠工,一心想着调回城里,但家里没有门路。

    他跟胡文丽的林段刚好是挨着的。

    革委会这时叫了几个早上见过沈奉的人进来,一个个问清楚他们什么时候见过沈奉。

    大多数人其实说不清楚,没有手表看时间,只知道那会儿天还黑着,还有的是天亮后见过他,就是没一个人在胡文丽形容的天刚刚有一丝光的时候见过他。

    一个队里要管理的橡胶林,坡上坡下足足有上千亩,分给一个人负责的林段里就有四百多株橡胶树。

    偌大的林子,沈奉一个人不可能每个地方都跑遍,他主要关注那些新手和生手,其他人顺路捎带检查生产。

    所以没人看到他也正常。

    因此胡文丽的说法就更有了说服力。

    革委会的人正无从下手,赵菀香举了手,她刚刚圆满完成任务回来,大伙儿对她十分客气,很快就说道,“菀香同志你有什么想说的?”

    赵菀香道,“我想问胡文丽几个问题。”

    革委会的人互相征求意见后道,“你问。”

    赵菀香刚刚翻开笔记本,胡文丽在那边突然哭起来,抽噎道,“你们什么都不要问了,我原谅沈连长了,真的原谅他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只不过抱了我一下,大家都放过我,都不要再提这件事了呜呜呜……”

    她爸妈哥嫂一下围过去,七嘴八舌地安慰她。

    她是受害者,精神状态看起来也不好,革委会的人几次呵斥安静后,她反而越哭越大声,一时间谁都没有办法。

    沈奉神色冷凝。

    赵菀香嘴唇也快抿成了一条直线,见胡文丽又哭得咳嗽起来,一副快要晕厥过去的样子,她把笔记本一合,扬声道,“胡文丽,你说,你想沈大哥怎么做,想让他怎么补偿你?”

    她话音刚落,不仅所有人都停下动作看过来,连胡文丽也一下愣住,忘记了哭泣。

    赵菀香顶着沈奉复杂的目光,声音平和道,“你不是要一个说法么,你说,你到底想要什么说法。”

    胡文丽脸涨得通红,但似乎找到了时机,没一会儿后就语气生硬道,“他如果能对我负责,当然是最好的!”

    仿佛为了掩饰某种心理,她随后又加了一句,“你也是女人,你应该能明白我的心情。”

    这下整个室内没人说话了,安静的落针可闻。

    沈奉忽然道,“不好意思,我是男人我也理解你的心情,不过这件事我没做过,没法承认,更没法对你负责。”

    他说完,其他人陷入了更诡异的沉默。

    赵菀香只好侧过头道,“沈大哥,我先问她几句话。”

    沈奉脸色不是很好看。

    赵菀香顾不上跟他多说,一边重新打开笔记本,一边对胡文丽说道,“如果你的遭遇属实,你放心,我会帮你劝劝沈连长。现在请你回答我第一个问题。”

    胡文丽还没反应过来,就听她问道,“你说你见到沈连长的时候,天上才有一丝亮光,你还记得是什么钟头吗?”

    “不知道。”

    胡文丽态度很不好地说道。

    赵菀香就问大家大概是几点,所有人说差不多五点。

    赵菀香又问沈奉,“沈大哥你几点到的橡胶林?”

    “两点。”

    “好。”

    赵菀香把笔记本上的平面图拿给革委会一众人看,上面标注着按照沈奉正常步幅,算出他到每个林段需要走的距离,她道,“早上看到沈连长的那些人,刚才我在平面图上也把他们相对应的林段位置标注了出来,你们看,沈连长两点进入橡胶林,走到第一个人这里,能算出来他差不多用了半个小时,也就是当时两点半,再走到下一个人这里……”

    革委会的人跟着赵菀香一起推理,很快有人算出来,“沈连长到了最后一个人这里刚好是四点半,这里距离胡文丽那里一个在东一个在西,中间相差差不多快一个小时,沈连长就算过去,那时候天也已经大亮了啊,跟她说的时间不符!”

    这话一说出来,队里干部都围了过来。

    胡文丽脸上的血色一下褪尽,她爸妈哥哥嫂子明显慌了。

    革委会的人这次再没有留情,严厉问道,“胡文丽,你是不是撒谎了?”

    “没有,我没有撒谎!”

    胡文丽从凳子上站起来,咬了咬嘴唇一脸坚决,“是我记错时间了,我当时太紧张,记错时间了,那时候天已经亮起来了!”

    “你不用嘴硬,菀香同志记录的这份数据,我们只要过去测量一下证明没错,你就算有十张嘴也别想胡说八道!”

    革委会的人喊那个男知青,“你说,你是不是做了伪证?!”

    那个男知青已经缩着肩膀连话也说不出来,豆大的汗珠一直往下滴。

    胡文丽大吼,“你说话啊!把你看见的都讲出来!有啥好怂的,忘记答应我啥了?!”

    革委会的人见此,已经心知肚明他们之间存在交易,立马叫民兵上去把两个人都控制住。

    男知青束手就擒。

    胡文丽则哭喊大叫,骂这里的所有人颠倒黑白为虎作伥,都在欺负她。

    她的爸妈嫂子白着脸什么话都不敢多说,她哥哥抹着满头大汗,一直退到了墙角。

    就在这时候,有人跑了进来,跟队里的干部说了什么,干部们摆手,“带进来。”

    范教授进来了。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一进来就看了一眼胡文丽她哥胡文军。

    胡文军现如今风声鹤唳草木皆兵,莫名一惊,整个后背都贴到了墙上。

    干部们问范教授,“你说你要告的人跟今天这件事也有关系,你倒是说说你要告谁?”

    范教授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眼皮子耷拉着,嘴唇动了动道,“胡文军。”

    胡文军气急败坏地跳起来,“臭老九,你凭啥告我,你——”

    民兵过来把他按住,不许他叫嚷。

    干部们直觉还有大事,忙道,“你告他啥你说。”

    “那天橡胶林里抓流氓的事。”

    原来胡文军那天从橡胶林里跑出来的时候,恰好被范教授看见了,只不过因为天黑,再加上有段距离,他并不知道到底是谁,直到看见那个影子跳进旁边的池塘里,然后被民兵们喊叫着拉起来,回到了队伍里。

    范教授才确定了他身份。

    胡文军还想抵赖,“你胡说,抓流氓的事情出来之前,我根本没去过橡胶林,池塘也是不小心掉进去的,我脸上的伤都可以作证!”

    “你还有一个同伙。”

    范教授和沈奉异口同声。

    话音一落,范教授余光扫了沈奉一眼,低下了头。

    赵菀香也下意识看向沈奉,不由心惊。

    胡文军确实有个同伙,就是那个骗她到橡胶林里的人。

    范教授之所以知道,是因为那是她告诉他的,因为他也看到她出了橡胶林,想替她告到队部的时候,是她阻拦了他,让他过段时候再说——她那时候一心想着大棚建设,不想因为那件事耽误了行程。

    可沈奉呢。

    他是怎么知道的?还是说他当时怀疑了胡文军,私底下展开了调查?

    赵菀香现在无所得知,很快就见沈奉看着胡文军,目光如炬道,“五连的人。”

    他语气里的笃定让赵菀香都信了。

    胡文军连挣扎都没有挣扎,一下软倒在地上。

    他妻子情绪崩溃,也像胡文丽一样疯狂地又叫又喊,一会儿想拉扯他起来,一会儿又想夺路而逃。

    屋里一片混乱。

    胡大婶终于熬不住这种打击,眼皮一翻晕了过去。

    赵菀香是被老张送出来的,他脸上神情都轻松了几分,“他们胡家也真是丧心病狂,这种事也敢诬赖到沈奉头上。哎菀香,今天多亏了你,我们的工作才有了突破。接下来事情就好办多了,我们会按照你记录的那个方法,再测量一遍沈奉走过的路线,推算下时间,就算胡文丽打死不开口,也无关紧要了,她那个证人在这时候经不起再审问的,我猜胡文丽大概率允诺他回城的条件,要不然也不会跳出来做伪证冒险。”

    至于胡文军,“真的没想到那天对女同志耍流氓的人是他,我当时还信了他鬼话,还有他的同伙,怪不得他这几天老往五连跑,他那边有个关系特别铁的兄弟……还是沈奉警惕,估计当时就怀疑他,盯上他了,要不然今天还揭露不了他的罪行。”

    两人走到了院门口,赵菀香还看着里面,老张笑,“放心,沈奉把这儿的事情处理完就回去。”

    赵菀香不好意思地点头,“我回去等他。”

    赵菀香晚饭熬了红薯小米稀饭,打了食堂的玉米面窝头和菜汤,天擦黑后,饭菜在灶上热着,她坐在屋里的桌前轻轻一拉灯绳,那盏台灯亮起了莹润的光,正好照亮了这张桌面。

    她拿出课本准备教案。

    不知道过了多久,稳重而坚定的脚步声在外面响起,很快来到门前。

    沈奉回来了。

    赵菀香坐起来时,门刚好被扣响,他熟悉的声音响起,“菀香,是我。”

    赵菀香偏过头道,“进来沈大哥,门没锁。”

    她莫名有点紧张,又站了起来。

    沈奉推门而入,视线在她身上顿了顿,才走了进来。

    赵菀香脸上挂起笑,“饿了,我先端饭过来。”

    她正擦身而过,沈奉有力的手臂伸了出来,手掌扶在了她腰上,偏头看向她道,“菀香。”

    赵菀香抬头就能看到他面庞,头次面对面跟他挨这么近,呼吸不由窒了窒,才说道,“沈大哥你说。”

    她话才说完,沈奉就俯下身,拥住了她。平凡文学免费小说阅读_www.71812.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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