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的皇帝虽然还被“永远相信我”技能控制着, 但是他相信的只是赵窕窕,和谢鸷半点关系都没有。
“来人,先带谢鸷下去。”
太子神情?激, 只要能将谢鸷预备造反的事情?坐实,他就没了危险。
“慢着, 本王却觉得此中仍有蹊跷,谢大人若是正要造反怎么可能选这等?不入流的法子, 这其中怕不是有什么误会。”说话的是楚国的三皇子齐王。
楚国使臣虽不明白自家王爷为何要帮谢鸷, 但在这关键时刻自然是向着?王爷的,纷纷附和。
而其他国家使臣都龟缩着, 根本不愿意牵扯前这两大国之间的事情?去。
太子哼了声:“齐王,这是我殷国之事,齐王不好插手吧?”
齐王面色平静甚至有隐隐笑意:“太子却是误解了,谢大人是殷国栋梁,要不是谢大人我楚国……”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可是在场人谁都清清楚楚。
五年前那场让谢鸷废了腿的战争正是和楚国之战, 也是因为谢鸷率兵狠狠击败了楚国,定下?了十?年休战的约定,这些年两个国家都在修生养息。
若是没有谢鸷,楚国在五年前便可以将殷国拿下。
气氛陡然一紧, 空气仿佛被抽走一般,没几个人敢自由呼吸。
太子脸色难看, “齐王这是我恐吓威胁?难不成你楚国会为了一个谢鸷而背弃诺言?”
齐王摇了摇头用看小孩的眼神看了眼太子随后直接和皇帝说话:“皇上,您不是一般人,自然知道本王什么意思。”
国家与国家之间何来的诺言?不过是利益相关罢了。
若是谢鸷死了,殷国军中一定会?产生混乱,尽管谢鸷已经离开军营五年, 但是任何人都不会?小觑了他的影响,这个时候楚国一定会?立刻派兵攻下殷国,这和诺言无关,更加不是在替谢鸷不平,仅仅是这个时候发兵,楚国一定会?得到最大的利益。
而他之所以会在这个时候说出来,而不是静静地等着?这个最佳时机的到来不过也是因为如今楚国兵部掌管在宸王手上,若是此时一举拿下殷国,不过是给宸王增添了筹码和声望。到时候太子之位岂不成
了宸王囊中之物。
说到底人人都有私心。
他齐王更不是殷国这个傻太子,今日他这般急迫,恐怕是因为那信中所言之事都是真的。
太子焦急地望着?皇帝,他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皇帝会?站在他这一边。
可是他终究还是失望了。
皇帝竟然收回了之前的命令。
好言好语安抚谢鸷,只是可惜谢鸷并未领情?,他低低地笑了声,“今日这戏是一出一出,不过真正的好戏还没开始。”
皇帝皱眉:“谢爱卿,这是招待各国时辰的国宴,爱卿适可而止。”
谢鸷仿佛没有听见一般,举着手中的信:“刚才太子说我不知道从哪里拿了这封信,实际上,大将军的字迹在座的许多人都认得,甚至皇上也应该还有印象。”说着让黑脸将原信传递给了对面坐着?的殷国大臣。
这些大臣都已经上了年纪,大多都是和大将军一个年纪的,甚至还有更高的,当年的旧事他们其实心里清楚,就算当时不清楚,可是后来皇帝屡屡禁止谈论大将军,他们也摸出了皇帝对大将军的态度。
所以其实是不是大将军的字迹根本不重要,在他们心里,更加重要的是皇帝的心意。
也因?此这些人看完了,暗地里交换着眼神,却谁也没有发表意见。
信最后还是被交到了皇帝手上,皇上就着太监的手虚虚看了一眼,同样没说话。
因?为那上面的字迹他们都很清楚,确确实实是大将军的字迹,可是要皇帝承认自己的错误?怎么可能?
索性谢鸷早就预料到了这点,轻轻拍了拍手,很快几个禁军带着十?来个人从殿外走进来,其中甚至还有朝廷命官。
“物证皇上已经看过了,接下来是人证,烦请各国使臣做个见证。”
几个朝廷命官首先跪在地上,规规矩矩地行礼,“我等?愿意为国公爷作证,当年的事情?在场的各位大人有哪个不知道?不过是为了遮盖那点脸面罢了!”
齐王笑着?喝了杯酒,“不知道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谢大人既然要我们这些人做个见证总得让我们听明白吧?”
谢鸷冲着地上跪着的人微微颔首,那人眼眶微红,“好,当年的事情?我和诸位大
人一起装作眼瞎装了二十?年,而今我已垂垂老矣,大半截身子都入了黄土,我不愿再当个睁眼瞎啦。”
“那年太子及笄,主请缨要上战场,众人都反对所以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身为一国储君怎么可以去战场呢?但是太子殿下您不听,觉得是我等?看不起您,后来大将军便怒了,说战场是武人的底盘,太子一个文人去掺和什么?皇上也驳回了您的请求。从此殿下您便对大将军心怀恨意。”
“可是临到大将军出发的时候皇上又忽然改变了主意让殿下?您一起去,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且不说为何皇上忽然变卦,殿下到了战场后屡屡贪功冒进,不停大将军的劝阻,到后来更是直接和大将军中吵了起来。那天半夜还?下?着?大雪,殿下您执意要带人埋伏,大将军阻止了您,他认为敌军所做疲软之像不过是诱敌深入的计策,可是殿下?不信,非要去。”
“结果呢?大家都知道殿下被埋伏,大败!”
“后来您成功脱险独自一人从敌营回来,却说你早早地派人传了增援的口令,请求大将军即可增援。可是援军没有去,大将军便以此为由被去了!”
“可是大将军何曾收到过增援的口令?他根本没有!在太子殿下你出发之前给大将军倒的那杯酒里,您下了迷药,甚至一直派人软禁着?他。所以这一切不过都是太子殿下您的陷害!是你为了掩盖你贪功冒进害八千将士马革裹尸!”
老人说着?说着便热泪盈眶,管帽从头上掉了下?来,咕噜噜地在地上滚了一圈。
太子咽了咽口水,下?意识地倒退一步。
“那八千将士里有我儿啊!还?有无数老百姓的儿子!可是这么些年为了保命我一直不敢说出来……”
“胡说!胡说八道!”太子狼狈否认,“谢鸷你是不是威胁他了?这些话是你教他说的?你为何非要替那死人翻案,你是什么人?你到底是什么人?”
误打误撞中,太子竟然真的说对了其中一个重要的点,谢鸷究竟是什么人?他是大将军的儿子啊!
谢鸷冷笑一声,“这些人可都是当年见证过这些事情?的人,殿下觉得我能全部威胁?”
有了那
封信,谢鸷乘机劝服了许多原本摇摆不定不愿意作证的老人,今天他是抱着必然的决心来的,不可能给太子任何狡辩的机会。
“殿下当年那位替您做假证的于大人您还记得吧?他当年可是大将军的心腹,可是大将军死后,这位于大人竟然步步高升,诸位不觉得奇怪吗?”
太子指着?谢鸷:“那是于川揭发有功,应得的,你莫要往孤身上扣!”
谢鸷低低笑了起来,“若是这位于大人一直是以于川的身份高升,那自然是没问题,可是为何于大人要在十八年前假死?而后换了身份靠着?殿下一直高升呢?若不是心虚又为何假死?”
太子身后不远处端坐着?一副事不关己的刑部尚书脸色终于有了变化。
太子一头雾水,“什么意思?于川假死?”这事儿太子确实不知道,但是他下?意识看向了皇帝。
谢鸷将这一幕看在眼中,看向他身后的刑部尚书,“赵大人,事到如今不如讲讲你是怎么从于川摇身一变成为刑部尚书的?”
刑部尚书一脸茫然:“不知道国公究竟在说什么?”
谢鸷低头轻轻笑了声,“尚书大人这演戏也是极好的,所以当年才能在大将军身边潜伏了十?几年?”
谢鸷看着?尚书大人仍旧装作茫然的脸,只觉得可笑。
这时被谢鸷叫进来的人群中其中一位抬起了头:“于川,当年你是怎么背叛大将军的?是怎么想要杀我灭口的?”
那人脸上一道伤疤从右边眼见一直蔓延到左下?颚,看着?只觉得恐怖无比,他指着?自己的脸:“当初你痛下?杀手的时候以为我已经死了,可是这么多年我苟延残喘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亲自揭开你的真面目!”
刑部尚书的脸色再次突变,他看着?眼前这个人额角浸出一滴冷汗,有很快勉强镇定下?来:“你是谁?我根本不认识!”
那人狰狞个地笑起来,“为了更好地成为刑部尚书赵明,你甚至丧心病狂一把火烧了自己的家人,于川你还?是个人吗?不过就像你没有想到你没杀死我,同样你也没想到你的结发妻子并没有死在火灾中!不信你看!”
赵明一愣,不可置信地看着?从殿门口进来的某个人,嘴里极小声的念着:“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妇人满脸皱纹,已然老了,“于川,你好狠的心啊,你的亲娘亲爹亲儿子都被你活活烧死了啊!”
赵明一瞬间清醒,跪在地上:“请皇上明鉴,这分明是诬陷!微臣根本不认识这毒妇!”
妇人一边哭一边笑,“皇上,各位大人于川的屁股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这位大人究竟是不是于川一看便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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