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杰倒了一杯温柠檬水给她，开了音乐，舒缓的调子轻轻在吧台四周回荡，她想走也不好意思了。
苏月茉道了谢，接过衣服搭在臂弯，下意识问了一句：
“他昨晚喝得很多吗？”
“ 不多，加起来也就是五六杯吧？在我们这里就算漱口的量。”
说到这里，阿杰倏自笑了，调侃说：
“裴先生在我这开了瓶好酒，老板让我好好招待。还以为裴先生海量呢，没想到喝了几杯就趴在吧台上睡了，叫都叫不醒。”
苏月茉笑了笑说：“他酒量一直不大。”
以往球队庆功的时候，裴峥为了躲酒总是拿她当幌子。点完酒菜匆匆扒几口，接着上厕所的机会就买单跑了，说得接他妹妹下晚自习。
球队那些人怨声载道，还有人跑到她面前抱怨，说她不够通情达理，想跟队长私底下吃个饭都不准假。
苏月茉听得一头雾水，也不知担了多少类似的恶名。
“他在这里呆了很久吗？”
阿杰想了想说：“我昨天是8点的班，他就是那时候来的。跟我们老板聊了会天，后来就一直自己喝，走的时候应该是凌晨了。我那时候最忙，就没注意他落了东西，早晨才发现的。”
忽然想起冯潇阳说昨晚在这里看见裴峥的事，觉得不太可能，还是多心问了一句：
“你们老板姓冯？”
“姓慕容，” 阿杰说：“慕容志泽。您认识我们老
板吗？”
苏月茉“哦”了一声，何止是认识。
慕容志泽是裴峥的铁哥们。
裴峥在的时候，他也跟着一口一个妹子的叫她，后来裴峥走了，他就不理她了，说是恨她玩弄他大哥的感情，就没见过这么恶毒的女人。
苏月茉很不解，裴峥从来没对她表露过爱意，这个锅是怎么甩到她头上的。
慕容志泽还是跟裴若卿关系更好一些，两人都是那种快意恩仇的性格，当年裴若卿折腾林靖川那些事儿，慕容志泽可没少出力。
过去的事想起来就跟刚发生过似的。
苏月茉浅笑了一下，摇头说：“不认识。”
慕容志泽既然恨她，肯定也不想认识她吧。
看来冯潇阳真是在这里遇见裴峥了，只不过他后面那些话就不足为信了，苏月茉也懒得跟阿杰去求证。
阿杰整理完背后的酒柜，从抽屉里拆了一包蔓越莓干，放在骨碟里推到她面前，这让她越发不好意思了。
苏月茉道了谢准备告别，阿杰拦住了她，犹疑了一会儿后问道：
“苏小姐，我冒昧问一下，你跟裴先生是刚分手吗？”
苏月茉愣了一下，摇了摇头，但也没言明两人的关系。
“那就好，我还担心这衣服您不方便帮忙还呢。”
苏月茉说没事，只听阿杰接着说：
“我16岁就跟着老板看酒吧，是不是来找乐子的一眼就能能看出来。裴先生明显是来买醉的，有漂亮
的女生过来搭讪，他就给人买杯酒说抱歉今天不想聊天，还有男人过来搭讪要电话的，他连理都不理，直接把手机关了，像是刚失恋了。您要方便的话，多留心一下他。”
苏月茉回忆了下，两人分开前，他还挺神气地说要回去参加PARTY的，标榜自己左拥右抱价高者得，根本不是阿杰描述的这个状态。
“他看上去心情不好吗？”苏月茉问。
阿杰回忆了下，认真点了头：
“当时听他跟我老板聊天说，什么挺后悔，还说什么十年，刻骨铭心什么的。后来我们老板说太憋屈了得出去缓缓，让我招待他。”
苏月茉愣了一下，感觉阿杰说的跟她记忆中的，仿佛不是一个人。
她印象中，裴峥可不是这么深情的人。
“您也知道，我们的工作就是陪客人聊天嘛。我给他调酒时还问了是不是感情不顺，他开始说不是，后来说，她把自己照顾得很好，他很多余，又被人赶走了。”
“你没听错，他说的是---又被人赶走了？”苏月茉下意识重复了一遍。
阿杰耸了耸肩，格外笃定：
“嗯。原话是这么说的。我在酒吧混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像他这么有型的男人，我都想长成他那样。谁能想得到，长成他那样也有追不到的人。”
像是记起什么了似的，阿杰忽然敲了下脑袋说：
“我当时还留心看了一眼，他说这话时
，手里就攥着您的名片呢，所以我才问你们是不是分手了。您见谅哈。”
苏月茉闻到了一股呛鼻的酸味。
她什么时候又赶他走了，明明是他自己早早就规划好了行程。
难道他对她根本不是他说的那种情感? 慕容志泽以前说的才是真的？
她被这个大胆的想法吓到了，忽然觉得胸口有些闷，扶着高凳坐了下去。
苏月茉不是没怀疑过，只是每当她试探性的问裴峥为什么对她好时，他的借口总是让人没法往哪里想。
我怎么对你好了，你有的卿卿都有。
你不会以为我喜欢你吧？
还是你喜欢我不好意思说出口啊 ？
天呢，我把你当妹妹你居然想泡我？
每到此时，裴峥总会俯下身来紧紧盯着她的眼睛，正常人即便不心虚也能被他盯得脸红。
苏月茉捡起地上的石子往他身上丢，裴峥被砸痛了也不在意，只是嬉皮笑脸的逗她说，你这是被看穿了恼羞成怒。
裴峥此行回来又跟以前一样，虚虚实实说了很多话，苏月茉被他搅得心烦意乱，恨他拿着感情当儿戏。
如今想来，当时那些混账的话，更像是蹩脚试探。
见苏月茉没有要走的意思，阿杰打开了背后酒柜的灯带，笑得露出一口白牙：
“要不要我给您调一杯酒？今天降温，喝点暖暖身子。”
“不用麻烦了，”苏月茉从回忆里回神，摇了下手里的钥匙说：“
我开车来的。”
看得出苏月茉对人有些冷淡，阿杰便没坚持。
“那您下次来找我，给您调一杯世界上最好喝的酒。”阿杰说完，忙解释道：
“您别误会啊，不是让您花钱开酒的意思。裴先生说他不常来，存在这里的酒可以让他的朋友随便喝。我这除了您，也不知道他还有别的什么朋友。”
苏月茉顿了一下，浅笑致谢，离开了酒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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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杰：亲娘来，这辈子没这么三八过，让老子喝口水缓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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