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毓，你怎么现在花钱这么大手大脚？你之前要拿二十块买手工皂我也纵容了你，这昨天才花了一大笔钱，今儿你花的更多了！家里哪有这么多钱给你花？”
筒子楼的隔音不好，卫楚在自家租的屋子里都能听见外面的章琳生气声音。
”你真的是让我太失望了！西餐厅的东西本来就贵，你一起想去尝尝鲜，我也没说不同意，也给了你去西餐厅吃饭的钱，现在你到好，咱们家里也没什么底子，你居然打肿脸充胖子，请人家其他豪门小姐！”
当章琳指责了章小毓一句后，章小毓回答的那可是十分的理直气壮。
“姐，不就七八十块钱嘛！你这么有钱用得着跟我计较这么几块钱吗？你明明存了不少钱，就是不拿出来用。你对我也太扣扣索索的了，就是因为你这样，我在学校里才被人嘲笑土，现在好不容易有朋友和我玩了，？你能懂我的心情吗？”
“算了，我说了你也不懂，你又没有读过书，你怎么知道我在学校里的苦楚？嘴上说把最好的都给我，结果呢，这样对我！我又不是天天去西餐厅消费，你有必要这样丢我脸面吗？”
章琳被自家妹妹的话是气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这是几块钱吗？我看是我把你养的太娇了，让你不知人间疾苦！”
当初父母不在了，她被逼无奈做了歌女，再苦再委屈也需要强颜欢笑地面对一切。那段日子，她受过多少委屈，年幼的妹妹自然是不知道。
就是因为自己受了太多苦，她想让最爱的妹妹能过上她愿望中的幸福日子，无忧无虑的、也可以去上学，穿着朴素的校服向往着未来。
可是……
章琳是真的忍不住眼眶中的泪水，一颗又一颗地滴落了下来。
……
姐妹俩争吵起来，周围邻居也都偷偷侧目瞧戏。而跟着来要账的西餐厅服务员那可真的是一个头两个大。
“两位小姐，您们要不先把账单付了？”服务员小心地开口。
账单递到章琳手中，她即使心中生气，但是这也是妹妹消费的，她也不可能赖账。
没办法，章琳带着怒气去屋里拿了钱给了服务员，服务员数了数，脸色有些僵硬地道，“来之前这位小姐承诺过给一块钱跑路费的。”
“一块钱？你抢劫啊！？”章琳怒声道。
“姐，你够了！瞧你现在的样子，简直市侩的不行！能不能不要这么丢人！”章小毓见自家姐姐如此，觉得自己的面子都被她丢光了。
姐妹俩又吵起来，最后那服务员也没有拿到属于自己的一块钱，为了赶着交差下班，也只能骂一句没钱就不要来西餐厅吃饭。
服务员走后，章琳才拽着章小毓回了屋。
章小毓在被拽进屋的时候，看到不远处卫楚和高林新的屋子的窗户是开着的，高林新还一脸八卦地并且毫不掩饰吃瓜的样子，瞅着她。
一时间章小毓心中的自尊心再次受挫。
在让服务员来要钱的时候，她就怕被这些租客知道这件事，还千万地叮嘱服务员在筒子楼别说漏嘴，结果可好，自家姐姐却不顾她的面子，当众骂她。
本来就够丢脸了，但是在被那对破产兄妹看戏后，她觉得更加丢脸。
她怒瞪高林新道，“看什么看！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高林新被她忽然的呵斥吓了一下，但是他好些年在棚户区的生活经验，身边到处是敲诈勒索的混混，对于章小毓这样的人，他自然是不怕的。
章琳小神地对着高林新说了一声抱歉，然后拽着章小毓继续往屋里去，“闹什么闹，跟我进来！”
屋外没好戏看了，高林新一脸若有所思，房东姐姐的妹妹简直太不乖了，还是自家妹妹乖。
～
自从卖给章小毓一块手工皂后，之后的手工皂卫楚就一直都没有拿出来卖掉。
终于等到半月后定做的西式风格的雕刻木质盒子做好后，卫楚才给手工皂再次套上一层包装皮。
盒子比差不多有 A3 纸那么大，卫楚在里面放上了五块不同香味的手工皂，然后精心地包装了一番，这才用箱子装好三盒手工皂准备出门。这个箱子是卫楚在定做盒子的时候在木工手艺人的手中买的，中规中矩的手提行李箱。
“小新小楚，你们这是要出远门啊？”走出家门，隔壁的一个邻居大姐瞧见两人提着箱子出门好奇的问道。
“去见一下沪市的朋友。”卫楚含糊地道。
林家大姐也不好深究，也没有多聊什么。
两人出来筒子楼，高林新才好奇地问道，“妹妹，咱们这是去哪儿？”
卫楚看着有些陈旧的街道，随后道，“去租界。”
租界这个词对于高林新很陌生，来沪市后他也从未去过。
在此之前高林新是并未见过外国人的，当踏入租界看到那些和自己长得十分不一样的外国人，不由地都有些谨慎。
看着到处都是车水马龙的租界，卫楚深深地吐了口气，心中盘算着自己卖手工皂的计划。
在之前她也都想了几个方案，最常规的便是去请求那些高档的店子帮她销售，然后销售的钱分成。
但这样是最压价的。
她搞出这样精致的包装盒的原因就是卖贵点，但若是采取这法子，那岂不是求爹爹告奶奶地卖出了价格，都帮别人赚了？
而最冒险的方法……
卫楚看着不远处一个正在举行酒会的餐厅，不由嘴角微微扬起，接着她把高林新直接安排在对面一家中餐铺子吃饭，“我去把手工皂卖了，哥哥，你在这里等我，我卖了就回来。”
“我也可以一起帮忙卖！”高林新道。
卫楚道，“你做手工皂做的辛苦，跑腿的事情就交给我这个妹妹！在这里好好吃饭，吃完了等我回来。”
高林新点了点头，他愿意在这里等，但不过抠门的他却不太愿意在这里消费。
知道他这抠门劲儿，卫楚偷偷给他点了几个菜，然后让店员说是送的，再给了店员小费，让他看着一点高林新别让他到处乱走。
做完这一切后，卫楚这才把重心放在西餐厅的酒会上。
～
“你好，请问你是劳拉女士吗？我们老板让我把您订购的可以清洁并美容肌肤的手工皂给您送来。”
酒会上，到处都是谈笑风生，男人们都是西装革履的，女人们不是小洋裙就是旗袍，一个穿着短衫长裤的少女在其中显得格格不入。
而少女正抱着三个精致的盒子，对一个西方女士用标准的英文询问着，这一口英文比比在场不少华国人都要标准，甚至可以说很地道。因此也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卫楚引起这个西方少女的注意后，急忙趁着她说不是的时候，用最快地速度以让她验收的方式介绍手工皂。尽可能地把档次吹高。
当然，对西方人吹嘘西方货就没意思了，她也直接把西方贵族改成东方皇帝和皇后才配用的东西。
少女听了卫楚的话后，倒是对这手工皂有了好奇，但还是礼貌地道，“抱歉，你可能认错人了，我不是劳拉女士。”
卫楚装作一脸的惊讶，快速判断出她的德国口音，直接用德语道歉道，“我的老板说劳拉女士是一漂亮得不行的女士，有着像仙女一般银色的头发和天空一样的蓝色眼睛，所以我看到了您这么漂亮，这才认错的。”
那个女孩不喜欢被人称赞，即便是看着穿着像个下人一般的小丫头，但依旧还是会很开心。也因此，这西方少女不由地对卫楚更叫温柔，还好奇地问她手工皂的事情。
目标客户之一的这位西方少女都开口了，卫楚怎么也得抓住这次机会，什么手工皂采取了什么植物提炼、有着什么亲肤除螨的效果等等，简直说的天花乱坠。说完后，她还连吹带夸，说只有像她这样美好又尊贵的美女才适合用这种手工皂。
这些话术在信息时代被广告轰炸的人们来说是不为所动，但显然这个时代的人还没接受过疯狂广告的查毒，少女可是被她说的根本不用卫楚开口问她要不要买一套，对方就直接求着她询问可否卖一套给她。
第一套手工皂销售完成！并且以一套一百二的天价销售出去。
虽然比起没有礼盒包装卖给章小毓的只贵了二十块，但本身一块二十块就已经很贵了。
而不远处，两个穿着军装的男人在一旁喝酒，看着卫楚和这个西方少女一手给钱一手给货。
那个稍胖的军官不由地好奇地开口道，“少帅，那小丫头和那外国女人叽里呱啦地说什么呢？”
被喊少帅的男人慢悠悠地喝了一口酒，还没回答，就看到卫楚开始对华国的富家太太们忽悠，说是这是这手工皂在西方多火多火种种，不到一分钟，最后两套也销售一空。
卫楚可是对自己的手工皂定位很准的，高价卖出去的不是使用价值，而是那一份包装后的只有尊贵的人才配拥有的尊贵。
“这丫头还真能忽悠！”那被喊少帅的男人带着一丝笑意道。
“您是说她是骗子？”微胖的军官震惊道，“她手里那啥玩意，一盒一百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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