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嫌疑犯选一也太没有挑战性了!”
这个经典造型一出犯人身份更是百分百确定李彦有些意兴阑珊。
难的太费劲容易的太无趣没有那种既难又不难极容易又不容易就是那种感觉的案子么~
且不说李彦的想法看着吴六郎的反应许三郎和袁大郎呆住:“吴老实你!”
程务忠则目露煞气:“百骑兄弟亲如一家我们何时对不住过你你居然投敌?”
吴六郎泪流不止:“统领待我们极好是我……是我对不住你们!!”
程务忠冷声道:“说吧郑三郎和郭五郎的人呢?”
吴六郎头垂得更低涩声道:“他们已经遇害了!”
许三郎依旧呆若木鸡袁大郎则彻底暴怒:“你居然害自家兄弟!吴六!你这个恶贼!!”
程务忠胸膛剧烈起伏拦住了要冲过去的袁大郎深吸一口气道:“尸体呢?”
吴六郎沉默片刻后道:“在暗道里……跟我来吧……”
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
程务忠的手按在腰间刀柄上戒备的看着他依次转动了寨主屋内的四个家具部位。
伴随着地面传来隆隆的声音之前怎么也查不出来的暗道入口终于出现。
李彦看得眉头一扬颇为诧异。
虚假的古代暗道:巧夺天工的设计各种齿轮的特写。
真实的古代暗道:挖一条狭小的地道入口用茅草铺一铺。
现在出现的这条暗道精妙到都像是假的。
而程务忠往里面一看身躯一晃眼眶大红。
袁大郎探头一瞧也发出悲呼:“啊!!”
因为相比起寨主屋内的一尘不染这个暗道口打开后能看到里面有大量的鲜血碎肉甲胄的残片。。
甚至还有一只断手。
程务忠走了下去打量断手后, 用布帛将之包起语气悲痛的道:“这茧子……是郑三郎的右手!”
郑三郎是百骑中箭无虚发的神射手, 箭术数一数二的存在, 此时看着断手, 许三郎瞪着的死鱼眼里已经悄无声息的落下泪水来。
之前两位禁军消失不见时, 众人还抱有些奢望他们只是被困在了某个地方人并没有出事。
但现在, 侥幸全无两人终究是遇害了。
程务忠悲痛之际面孔变得狰狞单手提起吴六郎, 嘶吼道:“到底是因为何事你竟窜通外敌谋害自家兄弟?”
吴六郎低声道:“领军, 我不配做你们的兄弟你拿我去问罪吧杀害同僚丢失神策弩的罪恶我一人承担绝不会影响到你们!”
程务忠勃然大怒:“你说不影响就不影响吗?我百骑出了叛徒, 那本来就视北衙为眼中钉的兵部, 又岂会错失这种责难的机会?”
吴六郎脸色痛苦却闭起了嘴。
袁大郎也冲了过来, 摇晃着他的身体:“说啊!说话啊!”
然而任由他们怎么质问呵斥, 吴六郎都是一言不发渐渐露出麻木不堪的表情。
“这忏悔不够彻底不该是竹筒倒豆子, 配合着背景音乐, 把自己被迫杀人的悲伤动机, 一股脑的说出来吗?”
李彦眼见凶手嘴硬不惊反喜, 斗志重新昂然起来开始在屋内踱步。
他将寨主这间宽敞的屋舍转了一圈, 尤其是那开启暗道的四处机关, 目光微动开口问道:“两位被害者精通机关暗道之术吗?”
程务忠答道:“他们一个擅长箭术一个是少见的文武全才有勇有谋但对于机关之术都不通晓。”
李彦道:“那就奇怪了这暗道开启的手续如此复杂两人既然不通机关之术又是怎么发现的呢?”
此言一出吴六郎的身体轻颤木然的神情微微发生变化。
李彦接着道:“吴六郎你是百骑中人自然再清楚不过百骑精锐人员稀少无故失踪两人乃是大事更何况他们随身带着的神策弩一并丢失更是大罪其他人一定是会全力追查下去!”
“所以你对两人下手肯定是发生了某件出乎意料的事情为了掩饰秘密不得不为之。”
“那有一点就很奇怪了。”
李彦说到这里走了过来指着血迹斑斑的暗道:“这些痕迹证明战斗发生在暗道里面。”
“那个时候你们已经进入暗道为了不让他们继续深入你突然斩断了郑三郎的手又同时重创了郭五郎。”
“你将两人杀死尸体交由暗道内的接应人员处置一路拖往深处。”
“以上是根据现场正常的推断过程。”
“问题来了这条暗道最初是怎么打开的呢?”
听到这里吴六郎瞳孔收缩程务忠立刻喝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吴六郎想要开口狡辩但想到之前那句一个谎言要用无数谎言来圆又赶忙抿起嘴一言不发。
可他闭上嘴也已经无用了。
李彦紧接着道:“不用他说这其实只有一种可能郑三郎和郭五郎也不全是无辜的!”
吴六郎神情剧变。
李彦道:“程领军你之前还记得我在这件寨主屋外闻到一股焦枯的味道吗?”
程务忠点头:“记得可并无贼人放火。”
李彦道:“不是无人放火恐怕是某个人先想要纵火焚毁屋舍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放弃了被迫开启暗道掩盖秘密。”
“只是那人没想到的是他开启暗道后恰好被另一位百骑撞见两人在暗道内展开厮杀而这个时候吴六郎赶到了!”
“没有投敌的百骑大喜求援却万万没想到赶来的吴六郎也是与贼人一伙的两人合力之下将之杀死。”
“以上是根据目前的线索做出最合理的推测。”
听完这番话许三郎和袁大郎的脸色变得惨白程务忠身躯微微一晃。
叛徒变两位了!
不过他终究是领军知道事实倘若真是如此逃避也无用:“李机宜所言有理如果是二人围攻一人也难怪悄无声息之间就能灭口……”
袁大郎看着断手颤声道:“郭五郎也是叛贼?是他开启了暗道谋害了郑三郎?”
程务忠深吸一口气:“此贼还没死应该是去处理郑三郎的尸体了你速去喊人我们要入暗道追寻敌踪!”
袁大郎拉着许三郎离开程务忠神情黯然下去来到吴六郎面前颤声道:“你可知道你们两个人一叛我们整个百骑都将陷入不忠之地?”
这其实和凉州案件时萧翎和崔县令的倒戈会让中央对江南猜忌是一个道理。
一个人投敌尚且可以说是个人原因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别人憎恨的是老鼠屎。
可一片区域内多人投敌性质就完全不同了你说汤原本是好的谁又知道呢?
眼见一向刚强的程务忠都露出这副表情吴六郎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我们对不住你!对不住啊!”
这显然是承认了程务忠闭了闭眼睛长叹道:“事到如今将功折罪是我们最后的机会!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贼人又要隐瞒什么?我给你跪下了行不行你就告诉我吧求求你了!”
说着他居然真的要跪下去慌得吴六郎一把拽住他:“领军!领军!你不要这样啊!!”
程务忠嘶吼道:“那你倒是说啊!”
吴六郎连连摇头:“我不能说真的不能说!”
程务忠软硬皆施都问不出来实在是无可奈何了干脆朝着李彦拜了拜:“李机宜求你帮帮我们!”
李彦立刻闪身让开扶住他的臂膀将他硬生生搀了起来:“程领军千万不要如此我会问出缘由的百骑深得陛下信任待遇极佳叛逆只是个别情况……咦?”
说到这里李彦突然停住。
因为他眼观六路发现自己说到百骑“待遇极佳”时吴六郎的脸颊肌肉陡然狠狠抽搐了一下。
为什么有这个反应?
之前程务忠还说过百骑家中分田恩赏样样不缺这点李彦也是信的。
北衙是圣人亲卫百骑是北衙中最精锐的部曲待遇自然最好如此才能上下一心用命效力。
难道说……
李彦扶起程务忠来到吴六郎面前俯身凑到他耳边轻声开口说了一番话:“……是不是这样?”
吴六郎迟疑片刻后终于点头道:“是!”
李彦又说了一番话确认道:“……我猜的对不对?”
吴六郎闻言闭上眼睛低声道:“对!”
此时袁大郎带着其余的百骑精锐进了屋内等待命令有他们看住犯人李彦对程务忠道:“程领军借一步说话?”
程务忠道:“好!”
两人来到屋外看着天上明月李彦酝酿片刻开口道:“程领军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千万不要激动……”
程务忠想到刚刚的下跪心头也是羞恼自尊让他不愿在这位面前过于失态沉声道:“我们百骑中出了两个叛徒还有什么能比这件事更能让我激动的?”
李彦一向佩服镇定自若的大将风度也就直说了:“你们家里的田地被占了。”
“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