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指甲轻轻一搔,立从手臂上现了几道红痕,并有血水渗出!
苗豹见状大惊,赶紧叫道:“这丫头jiāo给我和清玄道长,大师快请调气行功,察看脏腑之中,可有异状?我认为她指甲之中,必藏歹dú花样!……”
姬小菁冷笑道:“不必再察看了,这好色、嗜杀、恶行如山的法本凶僧业已死定!谁叫你们自负艺高,未曾一上来便合手联防,给了我个别击破的大好机会!……”
一面说话,一面伸出那只指甲上犹带有法本凶僧臂上血渍的手儿,又向“yīn阳手”苗豹,作势抓来!
苗豹先凝真气,化臂成钢,以一式“巧夺yīn阳”,刁向姬小菁抓来左手,口中并冷笑叱道:“我不是色迷心窍的法本大师,你那一套勾魂伎俩,对我来说,根本都施展不上!”
话方至此,怪事又生!
姬小菁伸出左手,抓向苗豹,却以右手在肩上拔下所chā三把小小金刀中的一把,并顺手在自己的左肩头上,用金刀重重划了一下!
金刀一划,鲜血立喷!
左手手腕,也恰好被“yīn阳手”苗豹,用那招“巧夺yīn阳”,精妙迅疾的手法刁住!
既然刁住,下面的连续动作当然是一拧一抖!
在苗豹先拧后抖的连续动作之下,再加上姬小菁又曾自行用刀划臂,以致整条左臂,都被苗豹拧抖得断了下来!
苗豹得之太易,觉得不太对劲!……
他不想要这只被自己毫不怜香惜玉,业已拧断到手的“美人臂”了,赶紧脱手向外一甩!
“波!”
“美人臂”尚未离手,一声慑魂bào音,已从这只“美人臂”上响起!
整只手臂,zhà成了奇腥血雨,在极近距离,倒卷而回,全喷向“yīn阳手”苗豹全身,而在这片奇腥血雨之中,还包括了一条血红人影!
血红人影,是姬小菁!
她整条手臂被生生拧断,鲜血狂喷之下,全身那得不红?
她一面随着断臂所化奇腥血雨,飞扑“yīn阳手”苗豹,一面口中凄声叫道:“姊姊,赶快下手‘介错’,我已经受不了了!”
年长苗女满面泪渍之下,脱手把姬小菁jiāo给自己的“天犀解dú剑”,向她后背用力掷去!
这种变化太快!也太以出人意料,遂使那江湖老到,刁狡如鬼的“yīn阳手”苗豹,也为之愕诧失神,想不出应变良策!
来不及躲,也来不及想之下,他只有以直感应变,一口真气提处,以三成功力,封死全身重要穴道,以七成功力向姬小菁飞扑自己的血红人影挥掌击去!
“蓬!”
这一掌击个正着,但由于姬小菁根本毫未闪避,来势不停,“yīn阳手”苗豹遂也被姬小菁只剩一只手臂的带血身躯,撞个正着,并被她那条独臂,搂得紧紧!
这不是“软玉温香抱满怀”,而是“奇腥血水抱满怀”,“yīn阳手”苗豹除了鼻中一腥之外,又觉心头一凉!
因为年长苗女为姬小菁执行“介错”,用力掷出的“天犀解dú剑”到了!这柄小剑,不单透过姬小菁的身躯,并进入“yīn阳手”苗豹的心窝之内!
姬小菁居然还能说话,她见了“yīn阳手”苗豹五官一挤的那副惨相,便面含微笑,高声叫道:“叶遇春,假如你没有死,请你到我坟前奠杯酒吧!‘宫门三凶’被我独去其二,我……我也勉强可以算对……对得起你!……”
“波!”
一声比刚才zhà臂时更宏烈的bào声又起,不仅姬小菁人化飞灰,连那“宫门三凶”中为首大凶“yīn阳手”苗豹,也无法全尸,变作了散碎血ròu!
法本凶僧如今一点都不凶了,他自被姬小菁用指甲抓破手臂以后,业已倒在一旁,全身渐化血水!
“宫门三凶”刚才还自命不凡,扬威耀武,就这眨眼之间,业告只剩下一个脸色十分难看的清玄恶道!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清玄恶道的脸色十分难看,并不奇怪,有点奇怪的是那位钦派武士领班“三手天尊”时震宇的嘴角眉梢,不但毫无伤感,并还带有几分yīn森笑意!
“yīn阳手”苗豹不是“三手天尊”时震宇的师兄么?师兄既当场遇难,死得如此凄惨,作师弟的,怎么还笑得出口?
一点都不奇怪,象他们这等富贵迷心的江湖败类,那里有甚师兄弟的情谊?心中所重的,只是“利害”二字!
“三手天尊”时震宇并非以这鹿鼎山中的“钦派武士领班”职位,便告满足,他是想作大内三十六铁卫士的领班,才好日亲龙颜,前途无量,不必远居关外,孤单挨冻受苦!
“yīn阳手”苗豹,名头比他大,艺业比他高,雍正若想选个“大内铁卫领班”,苗豹一定会比时震宇,列入优先考虑!
如今,“yīn阳手”苗豹一死,时震宇心中所期盼的“大内铁卫领班”,可能xìng顿高几分,他怎不眉梢得意,嘴角含笑,管他妈的死者是不是他师兄呢?
清玄恶道在气,“三手天尊”时震字在笑之时,又发生了两件事情!
第一件事情是那声“波”然bàozhà,把姬小菁,和苗豹都zhà得碎骨粉身,但那柄透过姬小菁的背,也穿了苗豹的心的那柄“天犀解dú剑”,却毫无所损,只被zhà得高高飞起半空而已!
这柄剑儿,没有落在地上!
因从山壁大堆藤蔓覆盖的洞穴之中,突然闪出一条窈窕白衣人影,以绝妙身法,把这柄“天犀解dú剑”,于半空中一把接去!
窈窕白衣人影才现,韦虎头和韦铜锤都高兴得异口同声,大叫:“小妹……”
韦铜锤并于叫了一声“小妹……”之后,急急问道:“小妹,你急于抢接‘天犀解dú剑’则甚?这柄剑儿,沾了两个人的血了,它……它还有什么妙用?……”
韦家兄弟不会认错,窈窕白衣人影当然正是尚为她母亲建宁公主戴孝的韦双双,她把抢接到手的“天犀解dú剑”,拭去血渍,藏向腰间,凄然一叹说道:“姬小菁蛮可爱,也好可怜啊!用元神养蛊,无法自拔,终于害苦了她,她全身已化,只剩下这柄剑了,我遂要抢来送给遇春兄,好好珍藏,留一个永久纪念!”
听韦双双的语气,和“遇春兄”的称呼,显然叶遇春安好无恙,并和韦双双jiāo情蛮不错呢!
就在赛韩康、韦虎头、铜锤兄弟都yù询问叶遇春下落安危,何以尚不见到此之际,又发生了第二件事儿!
那是一声远远传来,但却音宏无比,显然其人中气极足,内力甚沛的“阿弥陀佛”!
佛号才一入耳,韦虎头首先向群侠抱拳环揖,朗声说道:“号称活佛,被胤祯延聘为‘内廷供奉’的班嘉秃贼,果然赶来!我和这厮,有一记‘大手印’之恨,请诸位容让一阵,这秃贼jiāo给我了!……”
在韦虎头发话之时,红绡已向赛韩康暗暗递过了询问眼色。
赛韩康目光微注韦虎头后,面含安祥,向红绡点了点头。
红绡深知赛韩康一代神医处事稳重,又是在黑风洞中,用yào物暨推拿手术,亲自成全韦虎头领受“血红壁虎丹元”罕世助益之人,故见了赛韩康这等神情,立即宽心大放,不再理会韦虎头要求独斗班嘉,以雪“大手印”前仇之事,一手拉着韦双双手儿,一手搂紧她的纤腰,压低语音问道:“小妹,你的遇春兄呢?他怎么不和你一齐赶来!他腹中也中了姬小菁的恶dú‘降头’,莫非!……”
她压低语音之意,是仍恐叶遇春万一有甚不测,赛韩康骤闻噩耗,可能……
念方至此,韦双双已娇笑接道:“大嫂放心,遇春兄完全没有事了,他要稍缓一步到达之故,是在替我爹爹治病,我爹爹并要和遇春兄研究功能足以安邦定国,济世裕民的鹿鼎宝藏!”
韦铜锤耳朵最尖,一旁听见,眉飞色舞叫道:“小妹,爹爹也来了么?你们本领真大,连鹿鼎宝藏都找到了!这样说来,我们只消掘龙脉,破风水!……”
韦双双摇手笑道:“都不必了,我们已有了研究心得,所谓鹿鼎宝藏,和满清帝室的龙脉风水,似二实一,根本就同在一处!……”
群侠听得方自恍然,韦双双又白了韦铜锤一眼,嫣然笑道:“二哥你想,别人找起鹿鼎宝藏,虽极艰难,但爹爹想找,却甚容易,他老人家拥有从‘四十二章经’中所获得的藏宝图啊!”
韦虎头、韦铜锤、红绡三人同声急问:“爹爹怎么样了?他……他……他老人家得的是什么病啊?”
韦双双道:“大概是因妈妈去世,悲伤过度,云南、东北的长途奔波,再加上进入‘藏宝墓穴石室’时,略受风寒伤损,以致病势似乎相当不轻!但幸而凑巧结识了叶遇春兄,他委实不愧为当代第一神医的得意弟子,yào到病痊,爹爹已然大好,如今正和遇春兄在研究‘鹿鼎藏宝’之中‘一鹿’‘一鼎’的‘七只脚’呢!”
“鹿鼎藏宝”不奇,但要研究“一鹿”“一鼎”的“七只脚”,却有点奇而又奇!
既然“奇而又奇”,就先来叙述“藏宝墓穴石室”之中的“奇事”,好在“阿弥陀佛”的佛号虽宏,那位班嘉活佛,和什么呼延天王,尚未到达现场,大敌当前,决战在即,作者略为转笔,奇Qīsūu.сom书也好留给独任艰巨的韦虎头一些缓冲时间,让他好充实自己,以作准备!
第二十二回鹿鼎
叶遇春在奇异石室中,面对睡在龙床上之人,抱拳发话时,他身后曾悄然出现一位极美丽而极不快乐的女郎,从手中绿竹箫内,吹出七缕寒光,shè中叶遇春背后七大要穴,在他中了寒光,人晕身倒在绝美女郎的香怀中后,那位绝美女郎才在她极不快乐的神色之中,勉强绽放出一丝慰然笑意!
这丝笑容,来得奇怪!
奇异石室中的龙床、石椁,和鹿鼎图形,当然十分奇异!
酣睡龙床之人,和极美女郎的身份,费人寻思!
这一切的问题,如今已到了解答时刻!
在龙床上,酣睡不醒之人,是刚刚赶回云南,处理建宁公主丧事,又匆匆赶出山海关,要来鹿鼎山,群侠会合,寻宝掘脉,实践他曾对江湖承诺,必为汉人作桩惊天动地大事的韦小宝!
不是由于龙床、龙枕过于舒服,使韦小宝睡得太酣,沉沉入梦!他是病得太重,业已发了高烧,昏迷不省人事!
东西万里,日夜奔波,当然难免劳累!象韦虎头、韦铜锤,或韦双双那等年轻人,对于劳累,根本不当回事,饱餐两顿,酣睡一宵,多大的劳累,也能祛解复原,精神奕奕!但韦小宝要算中年已过,变成“韦大宝”,甚或“韦老宝”了,略微上了年纪的人,偶然劳累无妨,对长期积存的劳累,却难以消化,是笔身体上的沉重负担!
何况,他也因避雨,发现鹿鼎山外的一处幽秘洞穴中的形状、道路,以及几处机关、暗门,都与自己所拥有凑自四十二章经中的“藏宝秘图”,相当符合!遂按图索骥,越寻越深!
最后,虽寻到这奇异石室中,却在经过机关时,略受震dàng伤损,又在通越一些水道风穴时染了风寒,再加上奔波劳累,一并发作起来!常言道:“英雄只怕病来磨”,韦小宝虽是英雄也抵抗不了发自身体内部的疾病折磨,终于倒在那张“龙床”之上,进入了昏迷半死状态!
这一来,可把他那位掌上明珠,心爱娇女韦双双,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韦双双姿质绝顶,深得七母一父之宠,艺综八家之长!新近又拜小寒山的“度厄神尼”为师,学了一身专克各种dú物的神奇绝技!论本领,她着实要强于两个哥哥,但对于一般医道,却最多入门而已!
韦小宝病情突发,来势又猛,韦双双自然束手无策,急得五内如焚!她新遭母丧,又遇父病,自然满眶珠泪,一脸悲容!
故而,说她是极美丽的女郎,乃是写实!说她是极不快乐的女郎,同样也是写实!
韦双双发现这奇异石室,太不寻常,是经人大费心机营建,遂期望其中或植有罕世灵yào,可使爹爹韦小宝服食之下,病愈灾消,遂仗恃业已记熟途径,去往别处寻找!
等她苦寻无得,失望转来,却发现奇异石室中,多了一个突如其来正向韦小宝抱拳发话,而本身也摇摇yù倒的叶遇春!
韦双双已得“度厄神尼”真传,对克制“降头”、“蛊dú”之道,具有专长,一望便知叶遇春是中了这等算计,已将发作垂危!遂不顾一切,及时从“度厄神尼”所赐的降魔至宝“度厄箫”中,吹出七枚“度厄金针”,shè中了叶遇春的背后七处要穴!
人最得意者,莫过于“学能致用”,七枚“度厄金针”,针针shè中之下,韦双双情知对方命不该绝,大厄已消,不禁为了自己及时出手的这份功德,从她极不快乐的眼角眉梢,浮现起一些不是为自己而快乐的慰然笑意!
这丝笑意,起初极淡,但于叶遇春倒入韦双双的香怀以后,她脸上笑意,却越来越浓!
不是由于叶遇春貌相长得英俊,使小姑居处的韦双双,越看越爱,动了感情,而是由于韦双双既想知道自己用“度厄金针”所救的,究竟是什么人,又知“降头”厉害,不得不仔细搜身,以期略为了解这位英俊少年,是何身份?
不搜还好,一搜之下,未搜出任何兵刃,任何暗器,却搜出“青囊融粹”、“扁鹊真传”等几本“医经”,和一些瓶瓶罐罐,大大小小的奇香yào物!
睹物知人,这少年不带兵刃暗器,显非邪徒,全身都是丹yào、医经,必精岐黄妙术!
爹爹韦小宝高烧人晕,命在顷刻,最需要的东西,便是有效yào物,最渴盼的人儿,便是有道神医!……
如今,天符人愿,医生和yào物,居然不请而到,自动上门!虽然医生“神”不“神”?yào物有效不有效?尚在未可知之间,但已从绝望中绽放了一些希望,怎不使韦双双的脸上笑意,越来越浓,对于叶遇春的照拂,也越来越亲切周到!
叶遇春在韦双双亲切周到而又学有专长的照拂治疗之下,不单“降头”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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