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颁布,天下人都知道大陈多了个地位超然的国师。清风观水涨船高,一时间不知多少人想成为观内弟子。
潜心修道的人不多,凑热闹的很多,而能成为观内弟子,就意味着一辈子吃穿不愁。哪怕走在大街上,众人凝望的目光都是不同。
南帝宠信国师,三天两头有赏赐送过来。
盛宠之下,清风观很快迎来了修缮的大日子。
有很多人主动跑来帮工,不为别的,只要让家里吃不饱饭的小子来观里就行,别管是干杂务还是当道童。
一句话,给饭吃就行。
所有的问题都不是问题,所有的不合理之处在皇恩浩荡下都让人闭了口。
没人知道那日皇帝召见究竟说了何事,从崇德殿出来,清风观的观主就成了位高权重的大陈国师。
简在帝心,没人敢在这时候找清风观的麻烦。
哪怕,道观所为的确过分了些。
这年头,少说话,多做多看,若连这些都做不到,那就当个傻子吧。
装傻或许能比聪明人活的长久。
陈晚将书放下,心道,皇伯父和道长肯定有秘密。
这世间只有秘密能让人如此小心谨慎。
对比清风观近日以来的张扬,不难想到,那秘密应该出在皇伯父身上。
越心虚越懂得安静,越得意,就越张狂。
这半月皇伯父再没召她入宫,皇宫那么大,愣是一丝风声都没钻出来,可见不正常。
见不到皇伯父,便不知发生了何事。
陈晚有个预感,那秘密,很快她就能知道了。
有时候隐瞒背后是因为藏着期待。她就静静看着,皇伯父到底能憋出什么惊喜。
阿木乖巧的站在那,“少爷,书院请了国师作法,眼下院长正忙着在书院大肆种植牡丹,再过半个月就能开学了。”
陈晚完全放松的靠在椅背,“查出什么没有?”
阿木摇头:“本就是一堆白骨,这会白骨都化成粉末了,除非大罗神仙过来,估计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
用不着大罗神仙过来,陈晚现在就能知道。
“吩咐下去,从今天起没我的命令谁都不能进书房。”
“哦。”阿木想都不想应下来。
“少爷,咱们还要继续追查劝学林一事?”
“不了。”
陈晚端起茶杯,“我自有主张。”
阿木一颗心放回肚子里,“少爷读书辛苦,其他事就别费心了。知道少爷喜欢练剑,大夫人特意差人送来一把木剑。”
“哦?怎么不早说?”陈晚起身,“走,带我去看看。”
见她开心,阿木也跟着笑起来。
趁着哥哥和娘亲说话的空当,陈晴偷偷从房间溜出去,一路来到书房,推开门,大摇大摆迈了进去。
看着书房精致大气的摆设,陈晴冷哼一声:“怪不得娘不让我乱花钱。还停了我这月月钱,感情把银子都花在哥哥这了。”
她伸手翻了翻桌上书本,嫌弃丢开,又摸了摸插花的白瓷瓶,神情满是享受。
以前在王府什么好用的好玩的她没有,可她就是觉得,不管什么东西,哪怕是个普普通通的白瓷瓶,到了哥哥这里都会变得不同。
像是浸染了仙气,怎么看怎么舒服。
坐在竹椅上,似乎还能闻到哥哥身上那种淡淡的桂花香。
哥哥虽是男子,却十分雅致。
有时候她都要以为其实哥哥才是女孩子吧!
面容生的比她好,气场比她足,就连读书都被性子古怪的秋先生称为得意门生。
哪哪都好,唯一不好的偏是她哥。
处处压她一头。
想到来此的目的,陈晴眼睛一亮,开始在书房翻找东西。
白玉和翡翠并肩而来,猛地听到书房传来动静,快步走过去。
“二小姐?”
“你在这里做什么?”
看到白玉,陈晴就一肚子火气。
当初要不是因为她,哥哥不会罚她,更不会凶巴巴的和她说那些话。
要不是娘亲安慰她,说哥哥到底是哥哥,打断骨头连着筋,陈晴都不敢和她哥说话!
此刻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白玉不敢吱声,生怕被小姐报复。
翡翠上前一步,恭敬的行礼,起身方道:“少爷不准任何人进书房。”
陈晴蹙眉,“包括我吗?”
“是的,二小姐。”
“岂有此理!”陈晴脾气上来就想摔了放在手边的瓷瓶,忍了忍,终是收手。
“我是他妹妹!你们是谁?两个卖身为奴的丫鬟还想管我的事?”陈晴一把将翡翠推开,“滚!”
“还请二小姐不要让奴婢为难!”
陈晴置之不理,无意发现书架上有个凸起的暗格。
“奇怪,这是什么东西?”她从里面取出一方锦盒。
想起少爷的吩咐,白玉顾不得许多,上前道:“少爷明令禁止,不让任何人碰他的东西,就连二小姐也不例外。”
陈晴恼怒,“狗奴才!你是瞧不起本小姐?!我哥的东西我为何不能碰!我还不信了,我是他妹妹,他还能杀了我不成?”
锦盒被打开。
惊呼声跟着响起。
书房,白玉和翡翠跪倒在地,三步开外二小姐小脸苍白浑身发抖。
陈晚看着滚落在地碎成两截的指骨,脸色微沉。
随之赶来的明氏也跟着僵住,“晚晚,这,这是什么?”
怎么看起来像人骨?
阿木站在少爷身后,生出个大胆猜想。
少爷少爷不会是把劝学林的骨头给带回家了吧?!
陈晚上前两步,将断掉的骨头捡起来,小心放入锦盒,抬头:“阿晴,你乱翻哥的书房做什么?”
这一刻,陈晴看着她哥温柔的侧脸,好似又想起那日长谈的可怕。
“我c我”
“阿晴,好好说话。”
“我没有我没有!”
陈晚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不说?”
明氏见小女儿急得额头生出汗,劝道:“晚晚,要不就算了吧?”
“算了?”陈晚看了她娘一眼,语气淡然:“陈晴,敢做不敢当,我之前怎么和你说的?”
陈晴慌了,怕她哥以后再不管她,急道:“我我是来找银票的!”
“找银票?”
陈晚笑了笑,“银子不够花了?”
说到这陈晴委屈点头,“娘怪我乱花,停了我月钱。”
明氏没想到事情出在她身上,看着小女儿,恨铁不成钢。
陈晚将锦盒握在掌心,神色漠然,“不问自取即为偷。”
“哥!”陈晴抬起头,“我知你怪我打碎那那东西,可可谁知道那里面装的是骨头啊!我也是怕了才失手打碎的!你不能怨我!”
“是,我不怨你。”
陈晚看向明氏,柔声道:“娘,您不要怕,这是兽骨,用来做吊坠的。”
原来是兽骨啊。
阿木眨眨眼,好吧,是他想岔了,少爷没他想的那么重口味。
知道是兽骨,担心娘亲害怕,所以温柔解释,多好的孩子啊。
明氏心口微暖。
晚晚这孩子,不管什么时候都将孝心放在最前面。就是阿晴太不懂事了!书房重地,哪是可以乱闯的?
不仅闯了,还弄得一团糟!
难怪晚晚会生气。
陈晚眼里笑意清明,“娘,阿晴做错了事,您说,我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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