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菜被端进来的时候, 赵窕窕已经从谢鸷怀里下来了,两人一起坐在桌边。
黑脸跟着进来,总觉得两人之间的氛围似乎又变了, 他也?说不上来究竟是哪里变了,反正觉得自己好像被更加无视了。
他悄悄叹了口气, 将温怀水寄来的信交给?谢鸷就默默退出去在门口守着。
谢鸷打开信和赵窕窕一起看了,“皇上这是狗急跳墙了?”
他竟然派兵围了国公府, 不?许任何人进出。
赵窕窕眉头紧皱, 还没有弄明白为何皇上突然不受“永远相信我?”技能控制了,又?道:“可是就算围也应该是围我府上, 围了国公府是为何……莫非二十年前的事情他也?参与了?”
谢鸷点头:“二十年前太子不?过刚刚及笄,仅凭他哪里能布下这样的局,当初的事情本就需要多方配合,甚至要朝廷上下都遮住眼睛,除了皇帝谁还有这个能力?如今,他想必已经和太子互通有无了, 从太子那里知道了你我?的目的。”
赵窕窕觉得挺有道理?,“我?们明日便赶路回京城。”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次日一早天还没亮两人和黑脸便一起出发了,另外让人假扮成三人的样子待在客栈。
皇帝人还是有点本事的, 昨天晚上就找到了这个客栈来。不?过暂且还不?知道他们已经拿到了信,也?不?知道安平公主的存在。
不?过谢鸷仍旧让人去通知了安平公主, 皇帝的人来了桃中的消息。
五日后三人秘密回到了京城,由于国公府和郡主府都被皇帝人密切监视着,一行人直接住在了月湖山庄。
谢鸷让人将从安平公主那里取来的信抄了数千份,又?连夜让人编了几个根据二十年前大将军事件改编的故事,交给了在茶楼等地说书的先生们, 只等着好戏开场便是浓烈一把火。
而现在他们要做的便是等待,等着太子和皇帝更加着急,同时还要弄清楚皇帝和太子身边究竟是谁在帮他们,从一开始的“未卜先知”到如今皇帝晚上的时间竟然可以不?受技能控制。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在好戏正式拉开序幕的时候,赵窕窕和谢鸷
有这个必要将对方的底细摸清楚。
在短短半天之内,所有放在皇宫里、太子府上的卧底统统行了起来,包括影卫也在不断探查。
晚上谢鸷和赵窕窕悄然去了国公府,就在不远处的酒楼上远远地看了眼国公府,那里已然是铜墙铁壁,里三层外三层地围了无数人,在如墨的夜色里灯火通明,一个蚊子都别想飞进去。
“嘎吱”一声,包间门被推开,赵窕窕转身只见一个穿着黑色斗篷包得严严实实的人进来了。
他一边往这边走,一边取了兜帽,赫然是温怀水。
他取下帽子后嘴便张开了:“怎么约这地方见面,这里到处都是皇帝老?儿的人。”
谢鸷挑眉,“窕窕想来便来了。”
温怀水一愣,狐疑地在赵窕窕和谢鸷之间看来看去,“怎么感觉有点古怪?”
谢鸷却不说了,转而问起正事,温怀水又去看赵窕窕,希望她能给个回答。
桌子底下谢鸷捏了捏赵窕窕的手,她脸上微红悄悄转头看着窗外也?决定不?说话了。
谢鸷皱着眉:“你管这么多?说说看最近有什么异?”
温怀水不忿,可是看着两人是真的不?会给?他说了,只能哼了声,说起正事来,“其他的也?没什么,不?过最近太子身边出现了个年轻女人,不?像是他的妾侍,反而太子对她似乎挺尊重。这女人在人前一向都是带着纱巾的,看不?见真面目,又?是凭空出现,我?这儿一时半会还查不出来究竟是什么身份。 ”
赵窕窕闻言转过头来,“年轻女人?多年轻?”
温怀水想了想,笃定道:“就跟你差不多。”
赵窕窕和谢鸷对视一眼,纷纷怀疑这个女人就是导致这些变故的源头。
赵窕窕想的更多一点,她早就怀疑太子身边有个和她一样的人,如今更是确信,她又想到赵云涟,当时的赵云涟根本不足为俱,可是如今已经过了这么久谁也?说不准她会不?会忽然得了什么系统。
想到这里,她看向温怀水:“可曾去查过京兆府的监狱?”
温怀水不解:“查监狱做什么?”
“我?怀疑那个女人有可能是赵云涟,如果可以的话?最好去监狱看看赵云涟还在不在。”
温怀水点头,“好。”
温怀水说完,重新戴好兜帽,“我?先走了,这里不?是安全之地,下次让去找你们。”
门重新关上,赵窕窕和谢鸷又?坐一阵才悄悄离开。
温怀水作很?快,第二天凌晨便便收到了消息,监狱中的赵云涟还在。赵窕窕起床后看了信,心里却是总是觉得不?对。
赵云涟怎么也?是穿越而来的,难不成?会甘心一辈子困在监狱里?她的直觉告诉她,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谢鸷看着她怀疑的表情问:“怎么了?”
“我?总觉得这里面有古怪。”赵窕窕下意识回答,皱着眉看向谢鸷,“如果可以的话?,我?想亲自去监狱看看。”
谢鸷有一瞬意外,不?过还是没有反对,立刻招来黑脸让他去准备。
等到夜色再次来临,赵窕窕开了隐身技能,堂而皇之地走进京兆府监狱,谢鸷和黑脸则等在外面。
刚走进去便听到几个衙役喝酒说话的声音,她走到放着酒的桌子边,悄无声息地放了迷药到酒壶里。
看着几个人纷纷晕过去后赵窕窕这才往关押赵云涟的牢房走去。那床上确确实实躺着一个人,被子拱起来,是一个人形。
她从地上捡了一个小石子扔到赵云涟身上,床上那人嘤了声,慢慢转身过来,脸刚好对着赵窕窕。
竟然是赵云涟?
那张脸和赵云涟分明一模一样!
赵窕窕皱眉,难不成?她猜错了?
可是心里的直觉仍旧是那么强烈,甚至她还在这个赵云涟身上感受到了一丝违和,赵云涟那个人本事没有,心气却高得很?,不?可能这么安然地躺在床上,被石子砸了还能睡着。
她索性解了隐身技能,叫醒赵云涟。
赵云涟被吵醒,目光朦胧地看着赵窕窕,眉头皱着,等到看清了究竟是谁后震惊地直接从床上掉了下来,“你、你怎么在这儿?”
赵窕窕挑眉,这声音并不?是赵云涟的声音。
“你是谁?为何扮成赵云涟的模样?”赵窕窕不?欲多作纠缠,直接开了真言技能问道。
赵云涟神色一顿,眼里没了色彩,毫无感情地答道:“我?是太子府的丫鬟荷花,赵姑娘将我?变成?她的样子让我假扮她。”
赵窕窕恍然,怪不得和赵云涟一模一样,所以赵云涟如今也?有了技能,是易容?
她看着牢房里的人,又?问:“赵云涟呢?”
“她、她在太子府,是太子的座上宾。”
到了这儿,赵窕窕还有什么不?明白,无非是赵云涟获得了某些技能后便想法设防让太子知道了,有太子的协助她出这监狱本就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恐怕这丫鬟也?只是为了应付她赵窕窕的。
否则,以太子的身份和地位想要一个人出去不?过是一句话的事情,何必多此一举搞个替身在此。
不?得不?说,赵云涟对赵窕窕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程度的。
赵窕窕转身离开,在夜色中和谢鸷汇合。
“走吧,你的计划明日就可以启了,牢里的不?是赵云涟,是有人假扮的,真正的赵云涟此时应该在太子府上。”她说着望向了太子府所在的那条街上。
谢鸷牵住她的手,“先回山庄,太子府不?比京兆府,更何况赵云涟如今也?有了我?们尚不?知道的技能,不?能轻举妄。”
赵窕窕点头,“走吧,不?过我?猜测赵云涟至少有两个技能,一个是可以易容,我?刚才在牢里看到的那个,原是太子府上的丫鬟,可是她如今却和赵云涟一模一样,若只是看外表绝对看不?出来是假的。至于另一个应当是和未卜先知有关。”
这就能解释为何之前总有人走在他们前面将他们要去的地方毁于一旦。
回到山庄,谢鸷让黑脸吩咐下去,那说书的话?本可以开始讲了。
不?到两天,整个京城到处都是狡兔死走狗烹的故事,有的是将军百战死,却被诬陷卖国的故事,有的是将军在战场上浴血奋战,朝廷小人却故意网罗了莫须有的罪名害的将军没有在战场死去,反而是死于朝廷奸佞手上。
京城中几乎人人都在讨论这些故事,要说最令人好奇的还是讲得最多的那个故事,据说和二十年前大将军的故事几乎一样。
只不过故事中,将军是冤枉的,现实里将军还背着可耻的罪名不?曾清白。
故事里讲,将军功高震主,皇帝怀疑他,便故意用计拦住将军,让太子带兵打仗,后来兵败之后为了太子的名声,竟诬陷失败的原因是将军对朝廷早有反心,故意拖延救兵。
将军被朝廷关押起来,等待着将军的是五马分尸的酷刑,可是这时候忽然有人拿出了证明将军清白的信,那是将军被囚禁时写给?好友兼当时的粮草将军的求救信。
信中不?但严明了自己中了小人奸计无意中吸入散魂粉,浑身乏力,还被囚禁起来,更是说明了太子一意孤行深入敌军恐怕凶多吉少,请他速速回禀皇上增派援军,同时劝阻太子不?要贪功冒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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